close

《網遊之幻幽血誡(中)+番外》————千緋幻


  (修政城記事)

 

 

  〈四十三〉

  自那次系統公告之後,幾乎全幻幽的玩家都往修政城這個特大的貿易王都匯聚。

  「修政城的城名也是有講究的。」城民指引領著兩人。

  尹月藍標準笑容現,「大叔,不會是原名叫『休政』,後來嫌不好聽,特地改為『修政』的吧。月藍說的是休息的『休』。」

  城民指引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他的台詞被搶了。系統特定的時間之後,又說下一個介紹。

  「修政城,是幻幽大陸最繁華的貿易王都,可謂是『皇朝支柱』,城市面積,除了皇城,其餘的大城市,皆是望塵莫及。」

  宮渝洛冷漠未吭聲,尹月藍還是饒有興趣到處跟著城民指引,聽城民指引介紹各個地區。

  寬闊的大街上,斗篷裝束隨處可見。各個商業樓,人流不絕。街道兩側,滿目都是攤位。

  「來客應該好奇。」 城民指引模式化的說出預定的話語,「在修政城的街道上擁有一個攤位非常簡單,只要到城主府旁的總管處登記一下,按照規定交納稅款,再去指定的地點,就可以了。」

  「如果沒有登記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樣只能通過交易系統進行買賣。」 城民指引回答。

  這麼嚴密的設定。尹月藍在心裡暗笑,絕對不會是那個大腦少根筋的白目老媽做的出的。貿易王都必然有著過人之處,不然異域他邦怎麼會匯聚一城。

  「修政城城主不簡單。」尹月藍半感嘆一聲。

  城民指引沒有回答,沒有這個預測對話模式。

  守衛的等級至少比狂陽城高了五十級。宮渝洛一路以來估計了下。

  [某月:洛洛啊,你看這個幹什麼……….

  洛洛:………

  某月:不會是老毛病了吧。— —比如你是不是愛闖禍?

  洛洛:(拔劍)……..

  某月: My Dear!我跑了!]

  「大致介紹就是這樣。來客,願你們在修政城有個美好的中秋佳節。」

  「洛洛,月藍現在認為坐馬車逛城大概會好點。那位大叔只說了十幾個地方。」尹月藍標準笑容,「原來貿易王都就是這麼鑄成的。十兩銀子就這樣沒了。」

  馬車僱傭處,還有最後一輛。

  「車伕。」

  同一時刻,兩個聲音。系統車伕難以辨清。

  「靈靈。」 「藍藍。」

  又是詫異。

  「大家一塊好了。反正四個人足夠了,一輛馬車。」水靈放下斗篷,天藍的發散開。她認為對朋友不應該遮遮掩掩。

  「這個人,叫顏庭柯。上回藍藍見過了。」馬車內,水靈介紹顏庭柯給尹月藍認識。

  「庭柯好。」尹月藍怪模怪樣的乖巧打招呼。

  水靈被逗得哈哈大笑,「藍藍,你也會這麼乖的啊。」

  尹月藍風度翩翩的扇扇子,揶揄道:「難得月藍想給靈靈點人情。靈靈還不領情。」

  水靈從馬車裡的座位上跌落,笑得不可遏止,「藍藍,我領情。」

  「小靈,你真的很沒形象可言。」俊朗溫文的人伸出手,水靈卻搭著尹月藍的手站了起來,坐了回去。

  「顏庭柯,你幹什麼不回禮!」水靈瞪著他。

  尹月藍的嘴角愈加上揚。

  「玉狐公子,庭柯這廂有禮了。」顏庭柯無奈又無奈。

  玉狐公子?尹月藍的懷裡,是抱著紅葉沒錯。

  「這是藍藍的稱號。就這兩天盛傳的。藍藍很厲害,被認可得到稱號其實非常難。」水靈以她的血戰,熱情被其他人所接受,更是成為胭脂幫的最高領袖。又看見紅葉,水靈喜歡的不得了,「藍藍,給我抱抱好不好?這只寵物真可愛。」

  尹月藍把紅葉遞了過去,紅葉掙紮了好久,被宮渝洛眉眼間的冰冷震撼,就被蠻力給拉走了。

  「皮毛果然很軟。上等的原料。」水靈多摸了幾下,紅葉嚇得直向主人尹月藍求救。

  尹月藍視而不見,把頭自然靠在宮渝洛的肩膀上,忽視的態度非常明顯。

  紅葉見此,更是嗚嗚直叫。

  「小白別這麼不乖,等會我帶你去吃好多好吃的桂花酥好不好。」水靈祭出食誘法。她不高興時候,總會吃很多桂花酥。

  [某月:— — ………桂花酥……..

  靈:什麼問題嗎?

  某月:………..沒。]

  冥淵血剎的反應真令人奇怪。顏庭柯第一念頭是「修政城馬車驚現血案」,容登八卦榜頭條。因為兇犯是冥淵血剎,被害者是玉狐公子,目擊者是血胭脂和他無影劍。

  「藍藍來修政城,也是為了拍賣會吧。」水靈的威逼利誘下,紅葉終於妥協不惹這個跟主人關係不錯的人,安安靜靜跟麵糰似的被捏來搓去。

  「是啊,還得過兩天,便無聊在城中逛逛。靈靈也是為此而來。 」尹月藍輕笑,「胭脂幫的內政,月藍不方便問。靈靈繁忙的時候,也得多注意下自己。」

  水靈又哈哈大笑:「藍藍,胭脂幫裡最清閒的就是水靈了,藍藍又不是看不出來。」

  「月藍也說的是上戰場,靈靈要注意自己才對。」

  「知道知道。就為那建城令。」水靈收到顏庭柯不解的眼神,「顏庭柯!你瞪什麼!我早就跟藍藍說過了!」

  「藍藍,接著說。就為那建城令,飛飛跟他忙得焦頭爛額,我也忙不到哪兒去。吃喝玩樂,少不了一樣。」水靈又問,「這是什麼狐狸?藍藍,我想讓大家都去獵狐了。」

  「僅此一隻的可憐狐狸。」尹月藍避重就輕,又是玩笑話。

  水靈深信不疑,「那就可惜了。」上等原料這四個字被嚥了回去。

  顏庭柯不想再做任何反應,小靈真不對勁!微掀起捲簾,看看市景。他非常無奈又無語。收了條傳書,優雅的回了傳書。

  雅閣內的人,看了眼傳書,含在嘴裡的茶全噴了出來。金銀妖瞳是恨鐵不成鋼。第七十一次兩人世界計劃宣告破產!

  「藍藍,既然要參加拍賣會,現在我們就去新堯群樓看看吧。沒有預訂座位,飛飛說是不能參加的。」水靈邀請尹月藍同去。

  「好啊。」尹月藍說,眼中顏庭柯又不自然了一分。

  月藍又想整人了。宮渝洛無所謂。

  車伕往中心區域駛去,龐大的建築群,漸漸靠近。

 

 

 

  〈四十四〉

  下了馬車,新堯群樓已在眼前。矗立的樓群,漠視著車馬人流。

  「錦繡莊什麼時候才會有這種規模。」水靈望洋興嘆。

  「小靈,進去吧。」顏庭柯很後悔水靈為什麼不戴斗篷,索性自己也不戴斗篷,朝門

  口那幾人打了招呼,「冰劍無雙,大智若愚,真的很巧。」

  後面跟著的人,不好再明著嗤笑,對方胭脂幫的正副幫主都在場,再有什麼無禮的舉動,事情就大條了。無影劍顏庭柯可不像幫主血胭脂一樣萬事過去就過去了。

  為首的兩個人,外貌皆是不凡。一人和善的回禮,雙方又算擦肩而過。

  「苦惱。」尹月藍玩味的笑,「靈靈,月藍和洛洛自己去逛逛。」

  「藍藍,不用這麼沒義氣吧。」水靈苦著臉,大罵,「顏庭柯!你個禍水!」

  顏庭柯聳聳肩膀,不止是他好不好。小靈就不知道她很受歡迎的嗎!

   水靈頭痛,跟顏庭柯這種人在一起,她壓力很大。老是被追問是不是一對,汗!老大怎麼可能跟副老大是一對嘛!都不會看的嗎!就算全是緋聞,顏庭柯的桃花還 不是源源不絕。飛飛那傢伙,可聰明了。跟顏庭柯走的這麼近,但擋箭的怎麼就全是她水靈!算了!水靈又準備磨嘴皮子,解釋她跟顏庭柯沒關係了。

  知道水靈的打算,尹月藍這下倒是不只是笑了,也沒有揚長而去。

  尹月藍的聲音會讓人覺得很舒服,尤其是對於心煩意亂的人來說,更是天籟。

  「靈靈別怕。如果只是苦惱的話,月藍知道一勞永逸的方法。保證讓他們知難而退。」尹月藍如是說。

  水靈不知道尹月藍說的是什麼方法,忙催促他快說。

  「試試吧。你去挽著顏庭柯,月藍保證你平安無事。」尹月藍知道水靈不會看到他的表情,得逞的笑容加深。不整你了,顏庭柯。尹月藍示意了下顏庭柯。聰明人的交流總是簡簡單單。

  「真的假的。」不信邪的水靈真的去挽顏庭柯,情況真的有所改善。

  「對了。那就這樣。靈靈有許多手鏈,給他繫上一條就大功告成了。月藍賭誓,那種煩人的事情肯定更少了。」尹月藍接著下蠱。

  水靈照做不誤,顏庭柯默然未語,溫文清潤的臉上,看不清有什麼樣的複雜表情。

  大庭廣眾,新堯群樓前,無數人見證了這一刻,繼瀟湘子之後,無影劍也被人俘虜了。第五美人水靈已有歸宿!全武林又是哀聲一片。這又是接踵而至的巨大打擊,離上次打擊才半月多點……

  「好了好了,靈靈你看月藍沒騙你吧。」尹月藍輕笑一片。

  水靈點頭,「真的有效耶。藍藍真厲害。」就算看不到藍藍的面容,那含笑的絕色姿顏她早就記住了,印象深刻。

  顏庭柯想了會,謙遜有禮朝尹月藍抱了一拳,「玉狐公子,算庭柯欠你個人情。」

  水靈不清楚狀況,「藍藍,我們進去吧。被人盯著看可不好。」

  「月藍。」沉默已久的人突然開口。

  尹月藍楞了下,「洛洛?怎麼了。」

  「把手伸出來。」宮渝洛說。

  尹月藍淡笑,「不會是一樣的吧。好沒創意啊。」話是這樣說,還是伸出了手,似乎有點期待。假如……

  水靈是真的不知道,「藍藍,你們怎麼還不過來。」

  晶透的螢石圓潤,仍有輕微的紫芒,柔柔的,恰煙似霧。

  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系在伸出來的纖細手腕上,再次沉默。

  絕世的容顏無異,與平常一般冷漠。墨發翩翩。

  琉璃眸子滿是微笑,煙霞清澈的眼睛倒映著那幾乎令人膜拜的容顏,在暗紫的冰冷眼睛中,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洛洛,不會只有一條吧。」

  宮渝洛的手中,仍有另外一條螢石鏈子,淡淡藍芒瑩彩。尹月藍接過另外一條,依著樣子,將淡藍的鏈子系在那瘦削的手腕之上。

  「冥淵血剎!」

  風吹過那過大的斗篷,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宮渝洛露出了樣貌。尹月藍也是如此一般。

  「玉狐公子!」

  又是驚呼。全體人石化崩潰,他們到底見證了什麼場面!冥淵血剎啊!多少人要去哭天搶地大玩殉情把戲……一人一滴淚也可以下幾場雷陣雨……

  宮渝洛拉起尹月藍的手,就往新堯群樓裡閃。後面是數不清的煩悶生物。

  「顏庭柯。為什麼藍藍他們一點效果都沒啊。他們還多演了一出——藍藍也去綁手鏈了。怎麼不減反增。」水靈納悶。

  「小靈,你要意識到,那個是『冥淵血剎』宮渝洛。」顏庭柯指點她,「瀟湘子這次想必要輸得很慘。」

  「瀟湘子他哪有什麼好輸的。就算PK也未必會輸啊。顏庭柯,他們為什麼要PK啊?」水靈問。

  什麼時候說他們要PK了。顏庭柯嘆氣,「就是不知道瀟湘子他輸不輸得起。我們去訂包廂。」

  「不叫上藍藍他們了?」

  「不了。他們出包圍以前,起碼要一個時辰。」顏庭柯說。

  「藍藍,你別怪水靈。水靈也怕了那些人了。」水靈暗自嘀咕。

  「洛洛,輕功老是這麼練也不是辦法。」尹月藍笑著抱怨。

  宮渝洛點頭,又往另一樓跑去。

  在安全地帶穿回斗篷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沒有這種安全地帶出現。尹月藍偏見陰暗偏僻處的一人,喜笑顏開。

  「墨!冰!雪!寒!~」躲到一邊,尹月藍大喊,又與宮渝洛跑上樓,穿回斗篷。

  血紅短髮的人要把某個大嘴巴找出來碎屍,聲源尋找未果就已經放棄,逃命時間都不夠哪來工夫在那找。

  「墨冰雪寒真的在這裡。」

  櫻吹雪不斷後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撤退。尹月藍!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會有多麼的特別!!

  「好險。」尹月藍舒心的笑,目睹著櫻吹雪落荒而逃的颯爽英姿,寫了一行字發出傳書。

  櫻吹雪要破口大罵,那個渾球還敢發傳書:吹雪,快跑快跑。月藍看見你在跑,還真擔心你一個摔交就被後面的拆吃入腹了。

  行霉運,櫻吹雪預言詛咒式的腳下一滑,跌了下去。

  目睹這一場景的月牙白身影,以手掩面,笑聲仍舊不絕。

  「尚然哀!你幫下忙會死啊!」櫻吹雪氣得大叫。

  墨綠的幽深眸子,拒絕幫忙的搖頭,「墨冰雪寒落難,然哀還沒真正見識過。機會難得,當然得作壁上觀。「

  抽筋狀態,櫻吹雪非常鬱悶,「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緋劍已出,等著半分鐘後絕對追上的人流。

  「請便。「尚然哀端做,含笑無雙面容。

  「我告訴你尹月藍的位置怎麼樣!瀟湘子尚然哀。「

  銀絲白雪般飛絮,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一顆藥丸從他手中彈入正在大叫的櫻吹雪口中。

  「墨冰雪寒,然哀就當行人道主義。但是,一個人情你還是欠定了。」尚然哀已遠去。

  「尚然哀!欠人情還什麼人道主義!」櫻吹雪氣憤,又恢復如冰狀態,背道而行。自此,墨冰雪寒櫻吹雪都會背上許多許多他從來不帶的藥品……

  「月藍可以想像冷冰冰的吹雪在那呱呱叫的場景。」尹月藍笑容聖潔。

  宮渝洛未語,逕自走到主事NPC的樓閣。

  「客官,你們真的來晚了。所有客座,已經全部訂出。」

  尹月藍知道宮渝洛要動手,抓住了他的手,接著使用了「慘絕人寰」。

  「主事,真的沒任何轉圜的餘地了嗎?」

  主事NPC動了惻隱之心,「不是沒有餘地。如果是包廂,是還有的。如果你要訂的話,作為新堯群樓的歉意,可以打七折。」

  系統提示:武學「慘絕人寰」升級,熟練度0.001%

  「訂包廂。」宮渝洛說。契約簽下,雙方交接。

  「編號444樓4號雅閣,」尹月藍接過宮渝洛給的玉牌,「明聖樓的迷之閣。競拍號碼44。」

 

 

 

  番外

   新年新氣象,某千著手管理白雪之森幼稚園,也有一段時間了.某日,園長某千接到了幻幽分班的接替表,班主任夢若璇很沒意氣的去和親親LG&未來 准親家母副班主任慕潞攸環遊旅行.於是,抱著對大好花朵的美好幻想,某千放棄了眾人忙碌我獨閒的舒適生活,決心上到教育第一線——拼!搏!奮!鬥!

  雄糾糾氣昂昂,某千往幻幽分班前進中。剛到門口,幾個不明飛行物迎面飛來。某千順手接下一個,其他兩個不明物體目標未准,光榮著陸。仔細一看,是西紅柿。某千無名火起,西紅柿!西紅柿!他們這群毛孩子!

  進了門,正見一群孩子在嬉鬧扭打,丟的漫天飛翔的就是西紅柿!

  「剛才誰丟的西紅柿!」某千吼!這一吼,喧鬧倒是安靜了下來,孩子們莫名其妙。還有看起來膽小的,眨著那漂亮的茶色眼睛,閃啊閃。

  「剛才誰丟的西紅柿!給我站出來!」某千再一次重複。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很好,都很誠實。某千看著這些主動站出來,看到後跟著站出來,被推了一把推出來的,還有滿是問號站出來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教你們丟西紅柿的!」

  馬上,所有孩子的小手指都指向了第一個站出來的那個孩子。— —這孩子傻了。某千邊想邊把這有茶色眼睛的小孩指向他自己的小手指放下。自我指控,這孩子,太蠢了點吧。某千的幼稚園裡怎麼會有這麼水靈靈的笨小孩咧......

  某千突然認為把罪責推給這小孩是不對的,應該由班委中的老大來負責。

  「班長!誰是班長,把手舉起來。」某千等著某隻小手舉起,但是!沒有。⊙ 。⊙.

  「班長!把手舉起來!」某千加重了語氣。後面人群中還是沒有!不會吧。某千發現了一隻顫巍巍的小手。第一個孩子眨著眼睛亮閃閃。— —某千於是退而求其次,「副班長!給我站出來!」

   很乾脆的,第二個孩子冷漠的站了出來。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某千讚賞的看著這孩子,突然發現他有一雙某千很想有但絕對沒有的單鳳眼!魅惑眾生不償命 的單鳳眼!某千喜歡的不得了,又嫉妒的不得了。最終,喜歡之情戰勝了嫉妒,某千決定也放過他。好吧,那麼!「紀律委員!舉手。」

  某千 在四周掃視,×—×沒有!不會吧。視線回移。果不其然,第三個血紅頭髮的小男孩舉起了手。刺眼!刺眼!某千沉默了。小孩子染紅頭髮真的好嗎?某千有一種恍 如隔世的感覺,好像自己夢幻中的完美幼稚園突然離的好遠。不過,這小男孩真的好可愛,雖然有點冷,但仍可愛的讓人想咬一口。

  「那麼,學習委員站出來!」某千喊。

  @ - @這種情況,某千無語。出來的正是第四個小女孩。所以,也就是說,這四個帶頭扔西紅柿的小孩,就是——班長!副班長!紀律委員!學習委員!某千大怒,把手上的西紅柿還給了班長小月藍,斥責說:「誰讓你用西紅柿砸人的!啊!以後不能再這樣了,懂了沒!」

  「哦。」很聽話的點頭,兩隻眼睛充水。

  某千拍著他的頭,「要砸人幹什麼不用臭雞蛋!用西紅柿這麼浪費!」

  小月藍真誠的看著某千,某千看到了名為「信念」的光芒。

  「可是哪來的臭雞蛋。」小水靈嘟噥著。

  一旁的小庭柯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小靈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話!大嬸說有就有吧,就是原子彈也讓它就是原子彈。你沒看到藍藍班長在很委曲求全的解決問題嘛!」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全部人聽到。某千的臉更黑。因為其他小朋友全部不約而同的點頭認可。這簡直是!!? - ?!馬上翻資料,那孩子叫小庭柯。職位:學習委員。某千納悶了,多翻了幾張,這不,有好多的學習委員。

  「怎麼這麼多學習委員?」

  小益愚回答說:「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所以我們班每個人都是學習委員。」

  .........某千再次—_—。冷,真冷。某千哆嗦。

  「好了好了,坐好坐好。現在我來點名。」某千敲了敲點名冊,「小月藍~。」

  「到。」

  「小庭柯~」

  「到。」

  「小吹雪~」

  「到.....」

  「小渝洛~」

  沒人應。某千再呼喊「小渝洛~。」

  還是沒人應。

  「怎麼了,小渝洛今天沒來嗎?」某千準備打上大大的X。

  但是孩子們都搖頭了。

  「那小渝洛來了?」

  孩子們點頭了。

  某千手顫抖了一下,「那小渝洛在哪?」

  手指們齊指向一角。

  「喂!冰山!醒醒!叫你聽到沒!你個冰塊,~!~!~!~!他們叫你知道沒啊!」小七月沒好氣的對著同桌小渝洛喊,順便推了他一把。

  小渝洛睡眼朦朧的看了四週一眼,某千雙眼發光。這小孩,太有魅力了。哇哇~^-^好想仔細看看他啊。

  「欠扁啊。」小渝洛對小七月說。

  小七月不樂意了,拍桌而起:「是你欠扁吧。」

  「唰 唰」馬上就跟著站起來兩個人。是小穆和小烙(lao)。

  小水靈見此,忙不迭的撩袖子站起來,「小七!我幫你到底!」

  「現在是不能打架的。知道不。」某千因此走了過去,這小孩,細看更美耶。皮膚,真的好好啊,能不能摸一下?~~某千在心裡打鼓。

  「很好,小靈,你就跟他們耗下去。4對1也得打出個成果,別老是被打斷就沒下文了。」小飛殞笑著,等某千走過時候,她朝著外面做了個手勢。

  一身影閃了進來,在前排座位坐好。

  「又讓她準時到了。」小月藍嘻嘻哈哈一陣,朝小吹雪勾了下手指,小吹雪連忙湊過來。

  「你想幹什麼吶小藍?」小吹雪問小月藍。

  「沒什麼大不了的。每次小渝洛拖的很長時間,足夠萬年遲到王可以遲到幾個來回了。等會,我們去把點名冊順序換一下,看她還囂張。」小月藍信誓旦旦的說,「暫定為『魔力寶貝換順序作戰計劃』。」

  班長小月藍伸出小手,紀律委員小吹雪將他的小手疊上,最上方是副班長小若邪的小手。一,二,三。放開!

  上官小玥無謂的聳了聳肩膀,不知道惡霸三人組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呵呵。哈哈。」

  .......

  背後傳來有點爆笑性質的嬉鬧,某千轉過頭,一男孩正走到一半。唇紅齒白,明眸墨發。某千想撲上去,這個看起來也很好啊。十年之後,某千的幼稚園到底會出多少禍水啊~!︿-︿某千樂的發慌。可是紀律就是紀律,形式主義是根本。

  「你怎麼回事!遲到!」某千怒斥。

  上官小銀看了某千,再看了下上官小玥,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同時來的運氣就差那麼多。班長小月藍,你們這惡霸三人組!上官小銀就是被他們的嬉鬧聲給出賣的。

  上官小銀開口了:「睡過頭了。」走過去,坐下。好無辜。

  某千* — *抽筋ing,現在的孩子都這麼誠實的嗎?誠實到讓人不忍心責罵。

  「那個......」某千回過神,班級門口又進來一孩子。黑色蕾絲,綢帶蝴蝶結,可愛的讓某千抓狂。好吧,如果她也遲到了,某千完全不追究。

  「你也遲到了?」某千問。

  小孩搖頭:「我是來報到的。我是關朔夜,今天第一天見到大家。請多多指教。」說完,彬彬有禮的朝大家鞠了個躬。

  好有禮貌的小孩。某千歡喜。某千的幼稚園,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才啊。感動。

  「這是西星旭,也是第一天報到的。」小朔夜說。

  俊秀的黑髮小男孩拽拽的掃視了一下,在小朔夜的注視?瞪眼下做了自我介紹:「西星旭,請多指教。這是我LP。」指著小朔夜。

  「啊啦,你們在這。」一身影出現將兩小孩領走。

  某千傻楞了一會兒,衝著他們的背影咆哮:「到底怎麼回事!把那麼可愛的孩子給我留下!」

  「園長~~他們是走錯教室了~~~~~~!!!隔壁班的!!!!」那人回答,尾音很長很長。

  某千無語,隔壁班的!對了,今天是有兩個人要報到,可是資料顯示不是雙胞胎嗎?!全是男的才對,為什麼是一男一女!?而且長的天差地別。W.H.Y?

  算了,不管了。某千抹了把汗,真累啊。但是快把今天的目的給忘記了。

  「大家,今天可以許願哦。可以寫在卡片上,也許就有人幫你們實現哦。」某千一張張發下卡片,回覆到笑顏可掬。

  那就是大嬸你是吧。很多小朋友是一點就通。

  小月藍偷偷跟然哀小朋友說悄悄話,某千好奇的想靠過去,快聽到時候,悄悄話也就結束了。

  @ @某千真不是滋味。但是,作為補償,某千不小心聽到了上官小銀和上官小玥令人崩潰的對話。

  小銀:玥,你寫了什麼。

  小玥:還沒想好呢。

  小銀:那你想不想得到這禮物。

  小玥:廢話。

  小銀:那就寫橡皮吧。很便宜的。

  小玥:那多沒意思!

  小銀:有和沒有,你說哪個更好?放心吧。就這麼廉價的東西還抽不到,我就不信了。

  小玥:可是......

  上官小銀環顧了下四周,發現了小水靈寫的:「遊樂場一日遊戲。」暗罵了她一聲「白痴」。誰都知道這玩意根本就不是抽籤那麼回事。

  小銀:(發現了某千,便附耳悄悄話:大嬸的心理就是越便宜越好,劣根吶![控訴]你別指望她改的了!玥,你記著,到時候我們可以做文章,可以要求橡皮是那款小玥夢寐以求但絕對買不到的音樂橡皮。)

  小玥:好吧。算了。

  某千沒有聽到悄悄話,還是震撼到了,居然會有這麼體貼人的孩子。上官小銀,太討人喜歡了。那好吧,不出意外,就選你上官小玥的橡皮好了。

  收上卡片,某千一張張看了過去,看中其中一張「Candy。」署名是「小渝洛」。某千心酸了,這些孩子們啊,某千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都是些小玩意,小渝洛連Candy都作為了新年願望。好吧,小渝洛,某千就幫你實現願望吧。

  「小渝洛的願望會被實現。」某千說。

  上官小銀暗恨,怎麼可能會有比橡皮還廉價的東西!偷看了一眼,「Candy。」狠瞪了小渝洛一眼,居然寫了糖果,比他的橡皮還廉價!

  一干孩子們竊竊私語,交流著自己的心得。

  小益愚傻了眼,暗猜小渝洛寫了什麼比他的鉛筆更廉價。

  小庭柯安慰欲哭無淚的小水靈,「其實,小靈你的禮物才最簡單啊。只是大嬸她不會看啊。」

  小月藍用小手捂上亮閃眼睛,「大嬸她要痛徹心扉了。」

  小渝洛和某千來到某個商場,說:「就是這些。」

  Candy!整個商場的Candy。某千忘記了似乎並沒有註明數量!T-T。春風微溫,某千的心卻在寒冬臘月裡被北風冰凍。但還是在此祝大家新春快樂!百事可樂!!萬家安康!!!^ ^

  全體小朋友[異口同聲]: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 某千無責任亂彈 END

 

 

 

  〈四十五〉

  新堯群樓內堂同時開啟的時候,各座樓閣,等候的人流,皆如泉湧,秩序依舊維持的不錯。入樓後各個傳送以玉牌為證,由契約自行轉送。

  每個包廂最多容納十人,契約之外的人,全部無效。

  尹月藍臨近欄杆,側坐觀望。群樓皆圍正中露台而建。交錯開來,也不會有什麼視線被阻的情況發生。

  露台邊緣精美卻不失莊重的浮塑,巧奪天工而成。光線陰暗逐層交替,又有模糊明朗的不同享受。

  宮渝洛如空氣般的坐在那兒,不語。此時的尹月藍,總會彷彿自言自語的說著話,得到有時候「哦」「…….」諸如此類的回答。

  「各位看官久等。」一個多時辰後,隨著聲音,露台上出現的是個蒼老的NOC,「老朽來晚了。人老了,就是愛忘記點事。」

  頓時有人笑出聲,哄鬧一片。壓抑煩悶的氛圍被NPC一句歉意,一句來晚打破,釋然輕鬆了很多。

  「老朽即將告老還鄉,這次的拍賣大會,眾位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勢必得讓老朽攢夠回鄉路費才是。」NPC仲伯庸拄著枴杖,蒼老的臉,說得沉重,煞是嚴重。

  「老人家,這跟你的回鄉路費又有什麼關係。」哄堂而笑,眾人追問。

  仲伯庸回答的認真:「如果拍賣成功,老朽的分紅也會更多些,所以才讓眾位多多捧場。」

  氣氛全部活躍,各樓之中,笑語歡聲不絕。

  仲伯庸仍是那般和藹,「接下來,眾位客官請往露台看看。若有中意物品,可自由競價。」枴杖拄地,原先立在露台的數十塊不知何種材料製成的鏡子,在這一杖中離地,均懸浮在露台周圍。

  那四周的鏡子,使露台霎時如盛開蓮花,光彩無比。

  「這次的物品是65級的綠影霓裙。品質:優秀,防禦+50(一般+45)附加敏捷+5。」

  透明的鏡子裡出現了綠影霓裙的影像,任何角度的人,看到的其實都是相同。

  「底價:黃金5000兩。有意者請自由出價。」

  鏡中的紅色數字轉變,節節攀升,仲伯庸不住宣佈。

  尹月藍看著他們標價,「到了23000兩黃金了。」將頭靠在欄杆,「洛洛,就是把月藍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不是。」

  宮渝洛默然,尹月藍只是淡淡的笑。

  結果是花滿樓的一個競拍號為「13」的包廂,以32000兩黃金拍走了。

  接下去的幾件物品,或多或少都沒有第一件這般,沒有太大的阻力,交易頻捷。

  「這次的物品是百年玄冰。品質:特等。特殊合成增值物品。底價:黃金14000兩。有意者請自由出價。」仲伯庸說。

  鏡中玄冰,耀眼奪目。

  紅色數字轉變,「翼羽樓『45』黃金20000兩。」

  話音剛落,「花滿樓『13』,黃金30000兩。」

  「明聖樓『44』,黃金40000兩。」仲伯庸宣佈。

  「花滿樓『13』黃金50000兩。」

  尹月藍盯著鏡子,他沒眼花的話,宮渝洛正在競拍。

  「尚舞樓『35』黃金70000兩。」

  「客座『791』黃金80000兩。」

  客座「791「,七月葵對那塊玄冰,勢在必得。

  「翼羽樓『45』黃金90000兩。」

  「花滿樓『13』黃金150000兩。」

  沉默一片,仲伯庸等了會,「花滿樓『13』黃金150000兩一次。」

  「客座『791』黃金160000兩。」極限了,要虧大了。七月葵冷冽的心境,與周圍大多數看熱鬧的羨慕之情,形成鮮明反差。

  「尚舞樓『35』黃金180000兩。」

  「明聖樓『44』,黃金200000兩。」

  一時無二,唏噓聲一片。

  「20萬兩黃金,洛洛還真能拍賣,虧慘了。」尹月藍抱著紅葉,還是那般看著鏡子。

  「明聖樓『44』,黃金200000兩一次。」

  「明聖樓『44』,黃金200000兩兩次。」

  「明聖樓『44』,黃金200000兩三次。成交。」

  尹月藍從宮渝洛面前拿走那塊玉牌,「月藍來保管好了。洛洛,你真的好富啊。」

  「哦。」宮渝洛不介意。拍賣會從玩家簽訂好的帳戶扣除財產,而且金錢互兌的功能已經開通。所以,好像黃金變的有點簡單得到了。

  「這次的物品是配飾:羽之詩。品質:地仙。裝備等級》70級。敏捷:+80(一般+53),附加效果:???底價30000兩黃金。」仲伯庸展示出這件輕如薄羽的配飾,仙品不同於凡物,金華之光,在四座閃耀,「自由競價開始。」

  「尚舞樓『35』黃金60000兩。」

  暈,一干人等翻白眼,支撐不住的要倒地。第一個聲音就是翻了一倍。媽呀,當黃金不是黃金啊!

  「客座『791』,黃金65000兩。」

  「鴻燕樓『27』,黃金68000兩。」

  尹月藍默念數字,最好的情況就是他不想多花錢,所以——…….

  「明聖樓『44』黃金68001兩。」

  這次那個包廂怎麼回事?好不爽快。仲伯庸想。

  「花滿樓『13』,黃金75000兩。」

  「翼羽樓『45』黃金80000兩。」

  「鴻燕樓『27』,黃金100000兩。」無聊,丹鳳眼只有這兩個字,他只想擺脫這種競價,拿到武器才不無聊。莫若邪的理念。

  「明聖樓『44』黃金100001兩。」鏡中數字再換。

  鴻燕樓裡,茶盞被捏得粉碎。

  多一兩是干什麼的。秀麗之人納罕。

  「花滿樓『13』,黃金105000兩。」

  「明聖樓『44』黃金105001兩。」

  「翼羽樓『45』黃金106000兩。」

  「明聖樓『44』黃金106001兩。」

  「翼羽樓『45』黃金106002兩。」

  「花滿樓『13』,黃金106003兩。」

  「尚舞樓『35』黃金150000兩。」

  「翼羽樓『45』黃金150001兩。」

  「不標了。讓他們爭。」尚舞樓裡的人決定看戲。

  鴻燕樓裡,丹鳳眼更冷,堵氣般再抬了價,標不下他就不玩了。

  「鴻燕樓『27』,黃金180000兩。」

  「花滿樓『13』,黃金180001兩。」

  翼羽樓雅閣,飛殞滿臉黑線,「老大,你別激動哈別激動。」

  「翼羽樓『45』黃金180002兩。」

  「明聖樓『44』』,黃金180003兩。」

  「花滿樓『13』,黃金180004兩。」

  ………….

  「明聖樓『44』』,黃金181003兩。」

  「花滿樓『13』,黃金181004兩。」

  「翼羽樓『45』黃金181005兩。」

  ………

  嘩然又嘩然,各自樓的人尋著那些出價的雅閣,想要目睹下真面目。答案是否定的。

  「明聖樓『44』』,黃金185003兩。」

  「花滿樓『13』,黃金185004兩。」

  飛殞無波瀾的看她輸入185005兩。

  「翼羽樓『45』黃金185005兩。」

  水靈實在惱怒,一兩一兩加,好,看誰耗的過誰。

  很長一段時間,非常非常漫長。

  「花滿樓『13』,黃金189007兩。」

  「翼羽樓『45』黃金189008兩。」

  「明聖樓『44』』,黃金189010兩。」

  「出250000兩。玥。」在旁觀看多時的同閣之人說,無塵面貌略有無奈。

  秀麗之顏惱怒,置耳不聞。

  「花滿樓『13』,黃金189011兩。」

  無塵之容未變,任由時間飛逝。

  赤裸裸的挑釁。水靈恨然想。

  金銀妖瞳冷靜,和顏庭柯一樣的無語。

  「翼羽樓『45』黃金189012兩。」

  等吧等吧。磕瓜子的人突然變得更多。

  「明聖樓『44』』,黃金189013兩。」

  尹月藍最好的就是耐心。宮渝洛在那養神,每隔一刻鐘,便會把點心送到欄杆旁,再回去養神。

  仲伯庸好歹是專業的NPC,再怎麼煩悶也不會表現出來,一場拍賣讓他開口這麼多次,前所未見。那三個包廂,想必是卯上了。

  「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只想說這麼一句話。

  「翼羽樓『45』黃金250000兩。」

  水靈不滿,「飛飛,你幹什麼!」

  「標不下來就放棄。」金銀妖瞳說,「估計已經翻兩倍了。老大,別再無理取鬧。」

  「飛飛!」

  「資金不是給老大這麼用的。」飛殞已經到了底線,25萬兩是她對於水靈鬧劇的最後限制。

  「算了,哥,不要了。」秀麗之容嘆氣,「不值得。」

  無塵之人取過玉牌。

  「花滿樓『13』,黃金300000兩。」

  「花滿樓『13』,黃金300000兩一次。」仲伯庸喊。

  「花滿樓『13』,黃金300000兩兩次。」

  「明聖樓『44』』,黃金300001兩。」

  「明聖樓『44』』,黃金300001兩一次。」

  「明聖樓『44』』,黃金300001兩兩次。」

  「明聖樓『44』』,黃金300001兩三次。成交。」仲伯庸宣佈。

  可以創記錄的爭奪戰終於結束,下一件物品出現,無一例外,都長長舒了口氣。

  「洛洛,月藍成功了。」尹月藍說。

  宮渝洛靠欄杆在他身邊坐下,看到的跟在裡面看到的景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花滿樓『13』,黃金80000兩三次。成交。」

  「鴻燕樓『27』,黃金100000兩三次。成交。」

  「尚舞樓『35』黃金70000兩三次。成交。」

  「客座『791』黃金170000兩三次。成交。「

  「 客座『181』黃金80000兩三次。成交。」

  ……………..

  「明聖樓『44』』,黃金120000兩三次。成交。」

  …………

  上午的拍賣就在這一聲聲的成交中結束,都有點疲憊。

  才出了群樓,又是故人相逢。

  「若邪師兄。」尹月藍的識人能力是無論對方蒙面還是整容,第一時間就辨別的出的。

  丹鳳眼冰寒,就差直接用「暗葬」砍人。

  「尹月藍,不告而別就是你的好本事!」這是有情緒波動的一句話。

  「若邪師兄最好別想砍人。這裡這麼多人,月藍只要叫一聲『莫若邪!在這裡』,若邪師兄就知道後果了。絕對很好玩。」

  「你。」莫若邪一定不會屈從於威脅,絕對是想把尹月藍送回重生點。

  「若邪師兄雖然沒說出來,可就是那麼想的。月藍真的很怕。」尹月藍笑的燦爛,深吸了一口氣。

  「暗絕葬,真是好久不見!」很大聲很大聲的招呼,響的人人可聞。

  暗絕葬莫若邪?在哪?鎖定了一拔劍的人。

  「尹月藍。」莫若邪更冷,用暗葬回了他的招呼。

  宮渝洛皺眉,擋在尹月藍身前。

  「洛師兄,出劍吧。」不用想莫若邪也知道那是他的好師兄——宮渝洛。敢擋他的劍,就得用命來說話,就算是宮渝洛也一樣。

  「可是,若邪師兄。」尹月藍說。

  「尹月藍,你給我別多話。除了躲在洛師兄身後就是女人幫你擋刀,什麼時候你才自己出來證明下實力。」有生以來,莫若邪一口氣說了幾個月的話。

  危機逼近,莫若邪舉起手,巨劍暗葬入土三分。圍觀者全退到後方,靠得近的五十米之內非死已殘。

  「暗絕葬就在眼前。」

  「可是就是不能靠近。他現在好像很生氣啊。可怕。但又好帥。」識時務者為俊傑。

  「洛洛。」尹月藍阻止了宮渝洛要PK的動作,「若邪師兄不會動手的。洛洛別擔心。」

  「尹月藍 。」莫若邪將「暗葬」拔出,等他做好準備。

  「好吧。若邪師兄你砍吧。月藍,月藍真的很可憐。若邪師兄就知道欺負弱小……」

  莫若邪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把戲,但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尹月藍擺了他一道又一道,居然還沒被他送到重生點旅遊過。今天,他要打破這種噩夢,沒有洛師兄,沒有那個女人,尹月藍,你死定了。

  「暗絕葬的巨劍停在那人面前都幾分鐘了,怎麼不動了?」戰場畫面奇怪的靜止。

  「若邪師兄怎麼了?」尹月藍輕笑。

  莫若邪的劍又近了幾毫米,又是靜止。

  尹月藍笑了幾聲,看來若邪師兄是真的看得起他尹月藍,不殺手無寸鐵的決戰對手,唉,洛洛,你的好師弟也栽在這一點上了。這讓尹月藍想起他和宮渝洛剛見面的時候,笑的更歡。

  「若邪師兄,不砍人的話就收起暗葬吧,挺嚇人的。」

  「尹月藍!你的武器在哪!」莫若邪捏拳頭。

  尹月藍搖頭,「若邪師兄你放心,月藍絕對不會跟你打的~。」一打就沒完沒了,他才不要。

  這小子。莫若邪開始動搖自己的原則,他一定要把尹月藍這小子送回重生點。剛要動手,莫若邪又停下了。有人來了。

  「修政城內聚眾鬥毆。不管你們三人是誰,都得到主管處走一趟。」輕柔的女聲,卻異常熟悉。

  感覺到尹月藍的反應不對。宮渝洛也看向聲源,那個人有著琉璃般的美目,與尹月藍有著驚人的神似。

 

 

 

  〈四十六〉

  「修政城內聚眾鬥毆。不管你們三人是誰,都得到主管處走一趟。」淡啡長發的美麗女子,著素紗長裙,粉黛不施,神韻天成。話語雖強橫,又是輕柔。修頸上,祖母綠寶石項鏈,服帖的點綴,那雙秀氣的琉璃美目,又先奪了人的目光。

  莫若邪不會合作,又要強闖。

  「洛洛,月藍要去主管處。」尹月藍淡淡的說。

  宮渝洛跟尹月藍沒有反抗,走到女子面前。

  洛師兄。莫若邪詫異,放下暗葬,跟在他們後面。

  「若邪師兄不是非暴力不合作的嗎?」斗篷下,尹月藍標準笑容現。

  不聽那笑聲,也不看那抖動的斗篷,莫若邪也能知道尹月藍又在笑。

  「奇景。」上官玥似發現了新大陸,「暗絕葬,束手就擒?!飛飛,最近我有幻覺。」

  「震驚。可是,玥玥,現在還是先走吧。銀銀有事回去的時間可不多。」

  「我們兩死黨,見面弄得都像地下黨,真是搞不懂。」

  「你再叫,沒準明天八卦頭條:上官世家副幫主與胭脂幫胭脂醉狼狽為奸,疑是雙面間諜?」

  「間諜?飛飛,你要不要買機密情報給我?」

  「不要。」

  上官玥理所當然,「那不就結了。」

  富麗堂皇的巨大宅邸,尹月藍看了一眼,往旁邊類似於江南世家的大宅走。

  「往這邊。你們都走錯了。總管處在這裡。」總管夢若璇糾正尹月藍的錯誤。

  尹月藍對比了下,如果這座富麗堂皇如宮殿般的建築是總管處,那麼城民指引說的比鄰的城主府又在哪裡?可沒有什麼規模再大的建築了。

  「那這邊是什麼?」尹月藍確認下自己的答案。

  夢若璇明媚,「城主府。」

  尹月藍略有感慨,宮渝洛,莫若邪沒有任何情緒。

  進入主殿,正在記錄的那個人,讓尹月藍頭痛。

  「攸姨。」尹月藍納悶。

  慕潞攸沒有意識到有人是否叫她,將手中事務整理完畢,「若璇,你回來了。」

  鵝蛋臉如最上等的瓷器般光滑,秀髮被發簪紮起,額前梅花之印,妖嬈中全是孤傲,綢羅錦繡,蔥根凝玉。

  「這三個人在城內鬥毆打架。潞攸,接下去就交給你了。」夢若璇只管自己的份內之事。

  「NPC。」尹月藍囈語般的自我說服。見到他之後,兩個人都毫無異色。這樣認同後,尹月藍沒有表情了。

  「給你們三條路走。」總管慕潞攸嚴謹的風格與她柔媚的外表分外格格不入,「一,留在總管處打雜六個月。二,每人上繳1000兩黃金。三,在修政城地牢禁錮加上勞改五個月。」

  尹月藍笑了下,攸姨沒有眼睛掩飾外貌,骨子裡還是那樣強硬。

  「第一條路賣身契在左手邊第二個匣子,」慕潞攸漠然道,「第二條路去那邊登記,清算,第三條路,自己去地牢。」

  「你就不怕我們逃走嗎?」尹月藍不信。

  慕潞攸直視他,威嚴之氣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沒有修政城抓不回的逃犯。」

  「若邪師兄,我們就打了次招呼,主人家收地皮費就得要3000兩黃金吶。」尹月藍嘆氣,「夢若璇,你也是這種意思?」

  夢若璇奇怪,「小兄弟,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知道。尹月藍不客氣的找了個舒適的主座坐下,」知道就知道嘍。

  「好吧,你要是能說出潞攸的全名,我就特別放過你。」夢若璇玩興起。

  「這不是強人所難?如果把洛洛也免除的話,月藍會去猜。」尹月藍又想了下,「順便還有若邪師兄。」

  「貪得無厭。」慕潞攸不會做任何通融,「若璇,做不了主的事情你也別擅自允諾。」

  「小兄弟,對不住了。」夢若璇被訓了一頓,美麗素雅的臉也不見慘淡,「這方面的確不歸我管。」說出慘痛的事實,在尹月藍眼中,她就是明知故犯,要逗人開心。

  簽賣身契,不可能。交錢贖人,不可能。坐牢房義務勞動,更加不可能。三個人這方面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可是考慮的方面大相逕庭。尹月藍要和平解決,宮渝洛和莫若邪都想要殺出重圍。

  慕潞攸打量了宮渝洛很久,夢若璇不明就以,也跟著打量,一打量也是很久,都陷入了詭異的氛圍。

  尹月藍不悅,這兩個人盯著宮渝洛冒寒光的眼神,怎麼那麼象某種奇特生物。

  「其實有的商量。」慕潞攸沉思了會,「你們合作的話還是有轉機。我可以保證你們平安無事。」

  「不用說保證,先說你的事情。月藍會仔細想的。」尹月藍輕笑,不留痕跡的擋了她們看宮渝洛的目光。

  「不,還是先聽聽我給出的全部保證。」慕潞攸說。算計的神色不會漏看在尹月藍眼裡。

  夢若璇閉口不言,多行不義,不需要幫忙的就不該多事。

  尹月藍順著她的話,「好吧。洗耳恭聽。」千算萬算,攸姨你還是不會瞭解到洛洛和若邪師兄的冰山程度,相信這次之後,對於劍閣,你會有全新的認識。

  「我不僅可以保證你們平安無事,而且,可以給你們一枚總管處的令牌。」慕潞攸說,「這塊令牌全城通用,各類產業都會給總管處一個薄面,給你們七分方便。」

  夢若璇佩服,潞攸下重餌了,就是不知道大魚會不會上鉤。總管都輕易不能用的令牌被當成條件用了,可主要對象怎麼還面無表情冷凍著全殿生物。

  「我們好像沒什麼用。」尹月藍回答。

  慕潞攸不介意,「那只是保證。你們可以自己想想。半刻鐘內給我答覆就好。還是有三條路給你們走。」

  尹月藍想了會,宮渝洛他們自然不會吭一聲,吭聲的時候大概就是異口同聲——「殺」。尹月藍閒的神遊想到了句話來概括現在的場景:人造製冷器,冰山大贈送。

  夢若璇等待,沒有推波助瀾。

  「你說吧。」尹月藍要知道攸姨的算盤到底想怎麼打。

  「這就是答覆?」慕潞攸問。

  「這位阿姨,光說保證不講條件,讓月藍覺得非常不安。」尹月藍沒那麼傻,自己賣了自己。

  阿姨。慕潞攸忽略這一稱謂,莫名其妙的認為,這個人就是要叫她阿姨才對,親切感倍生。夢若璇對她的默許,暗自發笑。

  「就是演出戲。五日為限。不關你們的事,是關於他。」慕潞攸看向宮渝洛,「只要他點頭就好。」

  「洛洛點頭,攸姨你就肯出3000兩黃金和聽起來萬能的令牌。」尹月藍問,「老媽,你沒令牌吧。」

  「沒有。」夢若璇恍惚,眨眨她漂亮的水眸,「撿了個便宜兒子。」解嘲之語,最恐怖的是,她還覺得理所當然,未出閣之人,這麼古怪的想法。素雅非凡的人又是苦笑。

  莫若邪要崩潰了,尹月藍怎麼還是這樣愛亂認關係。一天璣府的人扯住他的袖子,當街就喊師兄,他還被威脅帶這個人去劍閣。

  「我出3000兩金子。尹月藍你適可而止。」

  「還是聽聽攸姨的條件嘍。若邪師兄稍安勿燥。」明顯,決定權是在尹月藍手裡。

  莫若邪這個人,沒有害怕的事情,捨命陪君子的精神是眾所未知的。

  「修政城作為僅次帝都的大城,各個方面你們都怎麼看。」慕潞攸問。

  尹月藍不在意,「沒什麼想法。有攸姨這種主管在,這種規模和鐵紀,沒什麼好奇怪的。就是老媽的性格讓月藍覺得有點怪異。」

  「乖兒子,別一而再而三的提醒娘親十幾年來忽略了自己的好兒子。」夢若璇自在,沒有絲毫怒意。

  慕潞攸終於覺得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別多。若璇還沒把他扔到地牢嚴刑拷問,那個玩家運氣真好。

  那真的是月藍的母親和阿姨。至少外貌是一樣。宮渝洛明白了過來。

  慕潞攸沒有多餘時間陪他們瞎聊,「轉入正題,條件就是這個人,扮演一個角色。時限五日。事成之後,我給出的保證就生效。」

  「攸姨可沒明說是什麼角色。」尹月藍一針見血,茶色眼眸仍有笑容,沒見半分退讓。

  慕潞攸的心理戰曾經使她成為這個修政城最恐怖的主管,一直至今。夢若璇的笑顏暗了一點,今天是棋逢對手。

  「城主夫人。」語氣平仄,聊天一般。慕潞攸也沒有再繞彎子,開門見山。

  莫若邪聽了,心裡做好洛師兄屠城的準備,就要去取暗葬。

  「若邪師兄,你別做小動作。」尹月藍無奈,「洛洛,這把破劍先交給月藍保管好不好。」蒼籪被他一把奪過,放在一邊。

  「攸姨,你看清楚沒,洛洛是男的。」尹月藍說,提醒她並確定一點事。

  夢若璇卻代替慕潞攸回答:「我們當然知道。只是他是我們所見,唯一一個跟夫人有七成相似的人,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城主病重,夫人不知所蹤。這五日,只盼給城主一個瞭解心願的機會。」

  尹月藍聞言,蠱惑的笑容擴大,「城主病危了?老眼昏花了看不清楚朝夕相處的夫人了?」

  「是的。城主他病的很重。作為主管,理應為他分憂解難。這是擬好的契約,你們可以選擇。」慕潞攸將契約放好。

  夢若璇水眸低垂,素雅清靈,宛若芙蓉秀逸,自作主張的從慕潞攸手裡拿過傳書,細心的奉到尹月藍面前,「若璇知道,黃金你也許不屑,你們還是有三條路可走,若璇不想強求,可仍想你們選擇第四條路。看在若璇作了回便宜娘親的份上,你還是仔細考慮考慮?」

  尹月藍接過契約:玩家 ,與修政城主管定下契約,扮演修政城城主夫人,時限 五日。事成之後,主管處履行保證。保證如下:〈1〉免除三人罪責〈2〉總管處賜修政城符牌。日期: ,締結者:主管處。玩家: 。

  王印蓋在上面。

  契約並不緊湊,仍有空缺的名字未填,是給宮渝洛簽名的。

  「月藍不是說過,修政城裡覺得最怪的就是老媽的性格。一點都不好玩,跟攸姨的互動,真令人垂淚。」尹月藍對著那雙相同的美目,雲淡風清,「總的來說,月藍可不是那些會被騙的別人。」

  「你怎麼……」委屈滿臉,夢若璇快要哭泣。

  尹月藍天生就有免疫力,指著契約,「如果洛洛簽了,就真的五天就可以了?」提筆把日改成了月,又在五前面加了數字,添添改改,日子長的不得了。

  慕潞攸沉下臉,這個人,出乎意料。

  宮渝洛沒表情,莫若邪也是沒表情。

  「簡直就是終身賣身契。月藍知道攸姨的想法了,現在想離開了。下午還有拍賣會。」尹月藍真的在惱怒,「若邪師兄,你可以如你所說付錢贖人了。都是你的招呼,才會有這麼好的招待。」

  莫若邪真的如他所言,去辦理了手續,難免覺得窩囊。有朝一日,他不是從官府殺出來,而是乖乖的交錢,好奇怪。

  「潞攸,原來若璇也會有失敗的一天。」夢若璇嬌顏明媚,從腰間解下塊玉珮,送給尹月藍,「算便宜娘親對兒子的歉意。」

  尹月藍會收下。

  系統提示:玩家尹月藍得到修政符牌,主管夢若璇贈。

  「說聲『多謝』不會啊。」慕潞攸沒了好氣色。

  「攸姨,那是老媽該給的歉禮。攸姨,你的歉禮月藍還沒收到。」尹月藍笑著到她面前。

  慕潞攸訝異自己沒有生氣,「沒有什麼可送的了。這個給你。」從手上摘下個戒指,給了尹月藍。

  系統提示:玩家尹月藍得到修政符牌,主管慕潞攸贈。

  「符牌都送了,月藍可以去為非作歹了。」尹月藍將戒指,玉珮仔細收起來。

  「好兒子,又不是令牌,你又在高興什麼。現在不生氣了吧。」夢若璇說。

  「月藍什麼時候生氣了。」尹月藍高深莫測的笑,突然抱住宮渝洛,「你們敢再算計洛洛和月藍,到時候月藍不會讓修政城好過的。想讓洛洛當城主夫人,勸你們早死了這條心。」

  宮渝洛默然,摟著尹月藍。

  莫若邪剛回來,又是木然。

  夢若璇面有異色,又掩飾而下。

 

 

 

  〈四十七〉

  新堯群樓前,三個人準備去下午的拍賣。

  「若邪師兄,你看看,三千兩黃金就被你浪費了。」尹月藍說教莫若邪。

  莫若邪的態度很明確——不用你管。

  「月藍預言,若邪師兄下午的拍賣不會好過。直覺。」

  莫若邪冷睨了他一眼,「那個脂粉地,你怎麼收場。」

  「什麼脂粉地。」尹月藍避過,「合璧軒?」

  「清音水榭。」莫若邪冷冷道。

  「若邪師兄竟然也會八卦。月藍說沒什麼就是沒什麼。洛洛,我們去雅閣。」尹月藍朝莫若邪做了個鬼臉,跟宮渝洛一起走開。

  「你也聽清楚了。」莫若邪面無表情的往鴻燕樓走。

  蒼白的手指滑過銀絲,靜默了半晌,往另一樓走去。

  仲伯庸這次準時出現,開始了下午的拍賣。「這次的物品……」

  雅典行星維納斯市,淡啡長發的美麗女子,享受著手磨咖啡的香醇,又玩著小遊戲。

  「親愛的,下回送給藍藍什麼禮物才好呢?真頭疼。」

  「璇,你自己看著辦就好。我出去了。」

  夢若璇撅著嘴,好似被搶了糖果的小孩。連接構建,夢若璇湊到屏幕前,開心不已。

  「潞攸啊,你可挑對時間了。若璇正在煩惱呢。」

  慕潞攸扶了扶細框眼睛,玉臉略緩,「若璇在煩惱什麼?說給潞攸聽聽。」

  「潞攸,你以前不是這麼愛陪我鬧的。」夢若璇隨口說,突然不想提這件事情了。

  「你說什麼呢。說什麼,煩什麼?」

  「我說的煩就是藍藍嘍。」夢若璇訴苦,「從來不肯收若璇的生日禮物。」

  「若璇,藍藍收下了。」夢若璇繼續說,「藍藍跟我說過,他很開心。」

  「潞攸,藍藍怎麼從來不肯跟我說。」頓時欲哭無淚。

  慕潞攸又說,「真的。」善意的謊言是必要的。

  「若璇,潞攸這次有非常好玩的消息說給你聽。」

  夢若璇眨了眨眼睛,等她說下去。

  「看若璇的樣子,就是忽略了自己做的遊戲了。尹家的產業你也別這麼漠視,何況你是製作者之一。這次分離意識體傳回的數據,讓人覺得非常新奇。」慕潞攸饒具神秘的說。

  夢若璇聽了,「潞攸你等下。」整個房間封閉了起來,輸入指令,「驗證身份密碼」

  「XXX-XX-56XXXXX…….」

  「聲紋核實完畢。身份基因驗證完畢。」

  「自主意識狀態核實。」

  龐大的數據之中,鎖定了某個區域,修政城。看到分離意識體的記憶,目瞪口呆。

  「若璇,若璇。」慕潞攸出聲提醒她。

  夢若璇大夢初醒,清淚滿臉,「潞攸,藍藍居然拋棄了小葵。」

  「若璇,感情的事強求不來的。再說,那只是遊戲。藍藍這孩子,你看到沒,在生氣呢。」慕潞攸一點都不可惜,反而高興。

  「對哦。藍藍真的在生氣。」夢若璇又仔細看了下。

  「維納斯。要謝謝你把意識體的資料發給我們了。」

  「不,媽媽。你來見我我很開心。」

  [某月:聲明『這種是只能查看,不能操作的。所以,看是能看,但就是夢若璇也操作不了,全人工智能的哦』]

  退出指令,夢若璇擦乾了淚痕,「潞攸,藍藍真的生氣了。最最想看的畫面,若璇終於看到了。」

  慕潞攸同樣興奮,「丟進過迷宮鬼屋,做過任何野外原始林求生,特地走失在繁華大都市……每次藍藍都能自己笑笑就找回家,也從來沒見過他發火,現在,多年努力總算成功。」

  「若璇真怕這孩子成天笑呵呵的笑傻了,變得不會生氣了。呃,眼光不錯。女朋友非常漂亮,而且非常非常……就是和她對視一眼,心裡就發寒。」

  「是啊是啊,藍藍的女朋友很漂亮,絕世獨立也不為過。」

  「藍藍很配啊。」夢若璇和慕潞攸在那聊。

  慕潞攸翻著記憶對話,聽到某一句,又對比了下唯一那張兩人擁抱的圖,沉默。

  「嘖嘖,潞攸,那孩子越看就越漂亮。真作若璇的媳婦就好了。」夢若璇在那嘆氣,越是仔細看,臉色卻差了下去。

  「若璇,我們……」先入為主了。以為藍藍的戀人,一定是女人,如果只是好朋友呢?慕潞攸還沒說完。

  「那個人,潞攸,你仔細看看這個人,就是藍藍的女朋友。」

  「若璇,你也發現了。」那是個男……慕潞攸吃驚。

  夢若璇點頭,「潞攸,藍藍女朋友不僅漂亮,而且越看越帥,越帥又越酷,怎麼都說不出來。在若璇的印象中,有這樣奇特魅力的人也只有很多很多年前才見過。那個人,潞攸,你還記得吧。」

  「若璇,你到底想說什麼。」慕潞攸才知道她們想的天差地別。

  「郁,你還記得吧。單真郁。潞攸,我是不是瘋了,又會想起這個人。時間久的都快忘記這麼個少女時代的夢中情人。真的想去打聽他的消息,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事故真的帶走了這個人了嗎?我不信,才不要相信什麼權威報告。」夢若璇又是哭。

  「若璇,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別想了。單真郁,活在過去的歲月,現在的若璇,不應該悲傷,要跟潞攸一樣選擇遺忘。」慕潞攸想微笑,但她知道會是慘笑。

  「潞攸,若璇現在想靜一會兒。藍藍的女朋友,若璇期待看到本人。但就算上調了200%的外貌,哈哈 ,」夢若璇笑的前俯後仰,「藍藍也沒什麼好說了。」

  「一個大美女上調200%也不會有這種想國。除非若璇你說能上調400%。」慕潞攸忘記了她要說的感想了。

  「放心,不可能。有上限封頂,下限封底,不會有人造的達到這種標準。潞攸應該懂得,越是這樣想,若璇就越想見我的好媳婦。」夢若璇傷心的快,高興的也快。

  切斷聯繫,慕潞攸一個鬱悶,剛才好像忘說了什麼……好像…….

  露台之上,仲伯庸接著展示下一件物品。

  「清心決。A級武學秘籍。底價:黃金8000兩。自由競價開始。」

  「尚舞樓『35』黃金10000兩。」

  「花滿樓『13』黃金12000兩。」

  「鴻燕樓『27』黃金20000兩。」

  「客座『181』黃金30000兩。」

  「鴻燕樓『27』黃金50000兩。」

  五萬兩吶。尹月藍覺得,那間雅閣裡的仁兄火氣很大。

  「翼羽樓『45』黃金52000兩。」

  「花滿樓『13』黃金53000兩。」

  「又是花滿樓『13』,」水靈咬下桂花酥,恨恨的多咬了幾個。

  「翼羽樓『45』黃金53001兩。」

  「客座『181』黃金60000兩。」

  「花滿樓『13』黃金60001兩。」

  「翼羽樓『45』黃金60002兩。」

  「鴻燕樓『27』黃金100000兩。」

  「洛洛,早知道月藍就不學「離隱」了,A級秘籍值100000兩黃金吶。這麼值錢。」

  「明聖樓『44』黃金200000兩。」

  「又是這個人。」上官玥上午的悶氣憋的夠嗆,「200001兩。」

  「花滿樓『13』黃金200001兩。」

  尹月藍把玉牌保管好,宮渝洛還真像拜家子。

  「翼羽樓『45』黃金200002兩。」

  「花滿樓『13』黃金200003兩。」

  完了,先準備瓜子茶點才行。那兩樓又拼上了,三樓爭霸怎麼少了一樓?

  「翼羽樓『45』黃金221108兩。」

  「花滿樓『13』黃金221109兩。」

  ……..

  「花滿樓『13』黃金231309兩。」

  「翼羽樓『45』黃金231310兩。」

  …….

  金銀妖瞳平淡,「老大,標下來的話,未來的桂花酥你都要有充公的準備。一盤五十兩銀子,兩盤一兩金子,一天十盤,也就是五兩金子。24萬兩,得4.8W天,未來幾百年也就清算完畢了。」

  「飛飛,不標就是了嘛。」水靈接過送來的掛花酥。

  「顏跟我兩個人,在外面幫你弄小吃找來找去,回來就看到這種畫面。老大,你可真冷靜。」

  「花滿樓『13』黃金248905兩一次。」

  「花滿樓『13』黃金248905兩兩次。」

  「花滿樓『13』黃金248905兩三次。成交。」

  「哥,我再把它轉賣怎麼樣?」上官玥汗顏。

  無塵之顏邪魅,「這麼昂貴的武學,玥還不如自己學。」

  「就算花滿樓的人轉賣,也起碼的虧100000兩黃金。」尚舞樓中益愚笑嘆。

  「這次的物品是……」

  「花錢找罪受。」飛殞訓完後,顏庭柯又得去教育,「小靈,好在對方也蠢,上千次的機會脫手,楞是跟你拼到底。」

  「顏庭柯!你什麼意思!自家老大蠢,就這麼光彩!」

  「顏,你怎麼就對著老大愛踩痛處,怪不得老追不到手。追到了還是這樣。老大還沒自知。」飛殞淡淡的說。

  顏庭柯鬱悶,只能躲鞭子,不好還手。

  「鴻燕樓『27』黃金100000兩。」

  …....

  「尚舞樓『35』,黃金170000兩成交。」

  「鴻燕樓那位真鬱悶,跟若邪師兄風格真像,標了幾次沒到手,就肯定動也懶的動。」尹月藍笑呵呵。

  宮渝洛不在意,「閒了那麼久,就在那分析別人心理。月藍,你真的很無聊。」

  尹月藍淡笑,將紅葉放到一旁,「洛洛。」

  宮渝洛點頭。

  「上午的那兩個NPC,月藍見過真人。」

  「月藍的母親和阿姨。」宮渝洛早就明白了。

  「洛洛知道了,那月藍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尹月藍不想瞞宮渝洛這些事情。

  宮渝洛又點頭,接著沉默。猜的跟本人說的,就算都是一樣,本質也是不一樣的。

 

 

 

  〈四十八〉

  「若邪師兄,月藍的直覺本來就准,言中了你也不能這樣要殺了預言的人。不能拔劍聽見沒。」尹月藍壓低聲音,大庭廣眾下跟莫若邪溝通。

  莫若邪不會讓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尹月藍,你死定了。」

  「若邪師兄狠不下心,月藍還能有什麼辦法。若邪師兄要砍人,沒~意見。月藍跟洛洛要去酒樓了,比站在這好多了。好不容易來次修政城,不吃點好吃的怎麼行。」

  莫若邪覺得又被他擺了一道,冷漠的殺氣更盛。

  「洛洛,若邪師兄最近情緒失控,以前在師門也是這種樣子的嗎。」尹月藍還不認為自己真有那種把大冰山氣成火山的本事。

  宮渝洛沒印象,莫若邪跟他是一類人,那麼就是被尹月藍給氣岔了氣這種可能。

  邊走邊聊,沒走太長久,又是一聲「尹月藍!你死定了!」

  宮渝洛漠然,比後面莫若邪的殺氣更重了很多。

  「吹雪大哥,精神不錯。」尹月藍笑開,馬上就知道那是誰。

  「尹月藍,你還真是烏鴉嘴。」櫻吹雪克制住當街揍人的衝動,到最後,仍要決定送他回次重生點。

  尹月藍淡笑,「這麼說,月藍的直覺真的很準。吹雪大哥真的被追上了?被拆吃入腹了?有沒有八卦榜單讓月藍瞅瞅?」

  櫻吹雪決定直接使用剎那(淡紅的那把劍)和無天(深緋的那把劍)。

  「墨冰雪寒在發飆。」低柔的聲音,讓櫻吹雪更加氣憤。

  「尚然哀!欠你個人情!怎麼還你就說吧!」櫻吹雪氣憤。

  尹月藍不會放過他,提醒說:「聽起來,倒像然哀欠吹雪的人情。月藍搞不懂,不然欠人情的理直氣壯的象債主。呵。」

  尚然哀低笑一片:「月藍,最近過的怎麼樣。」

  「很好啊。然哀,大家都一起走吧。」

  「尚然哀,你活該。」櫻吹雪跟了上來。

  進入雅間,尚然哀放下斗篷,還是未答。

  「怎麼,沒話了。」櫻吹雪冷哼。

  溫柔的笑顏無雙,「墨冰雪寒,然哀突然後悔為什麼要救你了。此後絕不再犯。」

  「沒人讓你救。」

  尚然哀瞭解,只跟尹月藍說話。

  「月藍,去過幻幽門了嗎?」

  「還沒有。等拍賣過後再說吧。」尹月藍說。

  宮渝洛加了一句:「小事而已。」

  「冥淵血剎本來就沒有大事。」尚然哀那般說,溫柔的笑意,總會感染他人。

  「洛師兄不需要任何幫忙。」破天荒的惜字如金的莫若邪肯在閒聊中開金口。

   櫻吹雪本不想說話,但對幻幽門有忌諱,想來想去還是說了話,「就你這水平,要強闖幻幽門,尹月藍,你肯定屍骨無存。冥淵血剎宮渝洛,能護自己就不錯了。 帶上你這麼個拖油瓶……喂,你想清楚沒。除了笑就沒表情了啊。搖什麼頭,點頭又是什麼意思。尹月藍,你到底懂了沒啊。」

  「月藍聽清楚了,聽明白了。幻幽門,很危險是吧。」

  「對。讓他一個人去就好了。」櫻吹雪指宮渝洛,「沒準真能闖成功。」

  尹月藍標準笑容,「可是月藍對這種地方向來很有歸屬感,不去可不行。」

  「那地方邪門啊。吃人不眨眼的。算了,你要死就去死,關我什麼事。」所有人都知道,宮渝洛只會闖進去……櫻吹雪是有耳聞。

  「雖然陰詭,但也不是龍潭虎穴。冥淵血剎只會強闖,讓難度變的太高了而已。」尚然哀平靜的說。

  紅葉窩在主人懷裡,愜意萬分,小口咬著糕點,尹月藍突然將它放到桌子上。

  「嗚嗚…….」紅葉淚眼汪汪。

  尹月藍輕笑,「紅,你吃的太髒了。」

  紅葉頹敗,認命的到一邊,那個渾蛋好像又瞥了它一眼。

  「養狐狸,還是寵物型的。尹月藍,是副幻獸吧?」

  「主幻獸。」尹月藍成功看到了櫻吹雪「這個人真的不正常」的表情。

  「神經。」櫻吹雪說。

  吵。宮渝洛覺得很煩。

  尹月藍不在意,「那吹雪的主幻獸是什麼。」又用手指彈靠過來的紅葉的額頭。

  「還沒抓。」櫻吹雪漠視著尹月藍,「也比你好,隨便抓了個寵物型的不長牙的狐狸。」

  紅葉聽的懂,張開嘴露出牙齒『嗚嗚』叫了幾聲。尹月藍和尚然哀又笑。莫若邪本不會為這種小事分心,可是卻認同了櫻吹雪的說法。百無一用的垃圾狐狸,也只有這少神經的人才做得出。

  [某月:— — 汗,靈獸的悲哀。— —紅葉,快進化給他們看。等你究極進化了,有什麼要做的事?

  紅葉:那個混蛋,還有這這誰,那個誰,全踩到腳下!!!

  某月:願你願望成真。— —~]

  一把抓過齜牙咧嘴的狐狸,櫻吹雪又把紅葉的臉頰往兩邊扯,這隻狐狸簡直就跟它的主人一樣欠扁,紅葉痛叫,鬧的不可開交。一分鐘都沒過,媲美阿波羅的櫻吹雪,厭惡的俊眉扭結。這只死狐狸,敢對著他流口水,一灘一灘的沾到他的衣袖,滴下去,再染到他的衣袍,渲開水印。

  尹月藍很不給面子的大笑,櫻吹雪印堂發黑,指節用力發白,紅葉慘叫。算準櫻吹雪拔劍的時間,尚然哀搶在前一秒提起紅葉的尾巴,用茶盞邊緣擊了櫻吹雪手腕,把瀕入危機的紅葉提了回來。

  「尚然哀!「櫻吹雪揉著手腕,這小子下手還真狠,不是欠了個人情,他早就劈人了。

  「吹雪大哥。「尹月藍笑如天使,琉璃眼睛撲閃。

  櫻吹雪提起心神,「幹嘛。」尹月藍一叫「大哥」,他就覺得有什麼事不對了。

  「總共是999兩金子。吹雪大哥是現在付給月藍還是將來付,沒關係,我們可以打借條。」尹月藍現在就跟那些商店裡的奸商一樣,讓人冒冷汗。

  「我什麼時候借你金子了。」櫻吹雪覺得那些口水很噁心,還耿耿於懷。

  尹月藍搖頭,煞有介事盯著他瞧,「這是紅葉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狐身安全保障費,隱患預測費,還有月藍擔心了好久,也要精神損失費,月藍還得請郎中,就又有了行動費,叫馬車的話,又有馬車費,還…….」

  櫻吹雪不耐煩的打斷,這小子真得愛開玩笑,但他挑不出什麼錯,「尹月藍你別說了。」倒了幾輩子黴,鬱悶的拿出銀票,「記得找回來一兩。」

  「謝謝吹雪大哥。下次還想揍紅的話,歡迎之至。」尹月藍用小扇子掩面,微低頭,理所應得的接過來,放到戒指裡。聞此,紅葉對著櫻吹雪比了個中指,扭了扭圓茸茸的身體。

  「若邪師兄,請給吹雪大哥一兩金子。你剛才恐嚇月藍。」尹月藍笑嘻嘻。

  莫若邪閉耳不聞,沉默了下,扔出一兩金子。莫若邪權衡過,一兩金子和被煩的神經衰弱比起來,還是出金子比較值。

  尚然哀低笑不已,墨綠的眼睛若有似無的盯著宮渝洛,宮渝洛在一邊,也不搭理這場鬧劇。現在誰揶揄宮渝洛,招呼絕對會是血剎厲劍。

  「洛洛,你們在這等會吧。月藍有點小事出去下。」尹月藍將傳書揉成一團,銀扇搖晃,被收起捏在手裡。

  沒等他們回答,紅葉連忙要跟過去,卻沒有主人的影子了。尚然哀提起它的尾巴,帶了回來。紅葉不依不撓,被宮渝洛瞥了眼,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窩在那裡。深茶色的瞳子,轉來轉去,先後掠過宮渝洛,莫若邪,櫻吹雪。又看了櫻吹雪,莫若邪,最後直奔尚然哀而去。

  預定的地點,瘦削的鵝蛋臉冷漠的站著,與人等高的直刀背在身後,風拂過秀法,左眼淚痣,清晰可見。

  「小葵。」尹月藍趕了過來。

  看到是尹月藍 ,冰冷的表情回暖,「藍藍,來得還算及時。」七月葵說。

  兩個人坐在屋頂之上,俯視著下方,尹月藍大概聽清楚了來龍去脈。

  「靈靈的嗓門,要是屈居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尹月藍搖著銀扇,「但是,小葵,這算胭脂幫和鐵血盟的公務恩怨,由不得我們插手。」

  「這樣終究不太好。」七月葵流露出讓人看不懂的表情。

  尹月藍淡笑,不好追問。水靈的聲音,洪亮得不用刻意聽也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我當水靈也是朋友。」七月葵說。

  又是那個人。冷漠的黑眸凝冰,俊逸的容顏無意識的扭曲。所見的場景,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那個人就跟幽靈一樣,出現在七月葵身邊,不苟言笑的七月葵,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相處的其樂融融。這是第三次,那麼……

  系統提示:來自於玩家穆麟的決戰書,玩家尹月藍是否接受。

  決戰書。尹月藍是第一次收到,沒做好決定,目光便落在佇立的人。從那黑水晶般的眼睛中,尹月藍讀出了絕對的厭惡。

  七月葵不明就以,順著他的目光看,才到喉頭的話嚥了下去。

  她的眼中,那個人漠然空洞的盯著他們看,長長的劉海,依稀遮住大半容顏。

  穆麟……

 

 

 

  〈四十九〉

  繁星般明亮的黑水晶眼睛,嘲諷的直視那清澈的茶眸。七月葵驚訝的表情,刺傷了他高傲的自尊,現在,他決定來一場公平的決戰。偷襲,他從來不屑。

  尹月藍想到新堯群樓前見過的那兩個為首的人,此時,那個冰一樣的其中一人,惱怒的盯著他,毫不避諱的寫著「厭惡」兩字。

  「穆麟。」七月葵漠然說,「你看什麼。」

  沒有理會她的話,還是等待著回覆。如果選擇否,那麼他會選擇強制PK,先發制人。冷漠的睇視,鼻翼間淡不可聞的嗤笑。看樣子,還是得他先動手,那個懦夫。

  尹月藍站了起來,悠然搖著銀扇,仰視著那個人的眼睛,很累人。沒有理由的戰鬥,尹月藍不會去搭理。選擇了否,也不會有什麼猶豫。

  光痕陡現。

  七月葵出了疏星,還是慢了一點。她沒想到,穆麟會突然發難。

  尹月藍不退讓,千鈞一擊正面對上穆麟的強制PK。

  系統提示:玩家尹月藍被玩家穆麟惡意PK,回擊無論勝負,不追究罪孽。

  街上的人還在吵,頭頂卻起了軒然大波。湛藍長發的高挑女子條件反射的朝聲源張望,這一望,惱怒不已。

  血紅的長鞭,以詭異的力道纏住了那萬變的劍,飛身上來,站在尹月藍身邊。

  亂了亂了。七月葵思緒亂成了一團,水靈又來湊什麼熱鬧。

  「冰劍穆麟,你要沖就衝我們胭脂幫來,衝我水靈的朋友出氣幹什麼!」

  胭脂幫的水靈。穆麟皺眉,「讓開。」

  「你才給我滾!水靈在這,容不得你放肆。」

  被鞭子纏住的劍,脫出束縛,在內力的引導下,靈巧的躲過鞭影,鎖定清閒下來的尹月藍 。

  老大她……幫眾們瞪了幾眼,專心發出了傳書。

  鐵血盟幫主和胭脂幫幫主PK,修政城裡有耳聞的人馬上匯聚來看熱鬧。冰劍無雙穆麟,血胭脂水靈,第二幫 派和第三幫派之爭終於爆發了嗎?!

  長鞭所及的地方,磚瓦皆被擊碎,鞭影如蛇蜿蜒。血影中,水藍長發的人翩然而舞,碎塵連綿落下。

  穆麟無視這些來勢洶洶的鞭影,飛劍隨心所欲的總能找到些許空隙,回合之間,不管靠得多近,他還是沒有辦法真正擊中水靈執鞭的那隻手,厭惡感漸增。

  來來往往,你給一鞭我送一劍,誰也不肯半分退步。氣流旋轉,斷壁殘瓦讓觀眾常常退避。

  尹月藍和七月葵,這兩個罪魁禍首,被晾在一邊,攔也不是看也不是,莫名其妙的放任那兩位拚命。

  「老大加油!」

  兩股不同陣營的人喊出同一句話時,只讓人覺得崩潰鬱悶。這邊幫主們鬥得不可開交,那邊聞訊前來的幫眾眾志成城,以撼倒修政城城牆的架勢在那斗陣加油。合璧軒的人也幫忙喊著「師姐,斬下落焰谷的人頭。」落焰谷門派的人不依了,為師兄加油聲也很響亮。誰也壓不下誰。

  一劍三分,三分為六。穆麟持無定形之劍,裂劍圍浮在四周,俱是尖銳鋒芒。數劍齊發,身形未動分毫。

  血鞭飛舞,蜿蜒詭變,準確的截下疾刺的細小飛劍。一把,二把。湛藍的眸認真的感應著異樣,五把!鞭子各處團團成結,五把細劍糾纏其間,再也無力探詢。

  還少一把。尹月藍進入「清聖之心「狀態,驀然往某個角落望去。

  無聲無息。臨危的本能反射,讓水靈避開了要害,撿回了一條命,右手卻傷的很糟糕。細劍貫穿處的皮膚,模糊翻起。手臂,有焦碳的色彩,血水渲染。左手緊攥著鞭子,不肯放開,那五把細劍,伺機企圖掙脫。

  鐵血盟呼聲更高,落焰谷的玩家,翹首期盼。

  胭脂幫的幫眾紛紛為老大的傷勢擔心,更甚者已經在喊「水靈姐,先回來療傷在說。」師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師傅/娘不心疼死他們也心疼。合璧軒的人想到了遙遠的這一點上。

  先回來療傷再說。不凡的人在鐵血盟幫眾的最後方,忍不住多佩服了幾眼,胭脂幫的姑娘們心思真奇特。決鬥還能療傷再說……再看時,對上雙金銀妖瞳,互相點頭示意算是招呼。

  水靈疼的咬起了牙,左手緊攥著鞭子,不肯放開,那五把細劍,伺機企圖掙脫。

  更加怒上心頭。血鞭在她的怒氣中,從鬆散重新轉為緊縛,更直接碾碎了那五把細劍,鞭子似有了生命,靈巧的纏在她的左手手臂,筆直的垂下。

  穆麟不悅,伸出手指,連接唯一的細劍,碎掉的粉塵應召回剩下的劍體,凝成形體與他一同逼去。血鞭相抵,劍分雙形,另一劍脫出,在他的左手,往水靈刺去。

  尹月藍攔住按捺不住的七月葵,搖頭,琉璃煙眸還是隱約擔心。

  「藍藍!」在尹月藍的攔阻下,握著疏星的手鬆開。換成七月葵自己,也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她的戰鬥。

  再被擋下一劍,穆麟一劍為雙劍,左手再出一劍。胭脂幫的水靈,要為那個人強出頭,他會讓她知道,什麼是愚蠢。

  水靈聚精會神,拖著傷勢應付逼進的強敵。近戰,對於擅長鞭子的人來說,一定程度上就是死穴。按照剛才的教訓,會有六把劍出現。拉開距離,她要找回優勢才行。形勢不會再給這樣的機會。

  「顏師兄。」合璧軒的玩家讓開路。

  顏庭柯的臉色蒼白,晴轉多雲,再變成暴雨前夕。

  「顏師兄,你會去救師姐吧?」師姐有點不對了啊。

  顏庭柯苦笑,「那樣師兄會被你們師姐鞭屍加掃地出門,你們說該怎麼辦。」

  合璧軒的眾師弟師妹不約而同的為師兄的境遇嘆氣,都表示可以理解。靈師姐的火暴有目共睹。

  第五劍,第六劍。全數擋下。水靈的長鞭,如願以償的鎖下六劍。鞭子固定不動,落在地面的影子,輕輕晃動。

  穆麟忽覺不妙,欲掙脫時為時已晚。金屬的寒意,滲入皮膚,被溫熱的血液染暖。血鞭真正浸上敵人鮮血時,才有了猩紅的光彩。

  黑色的影子,縛住穆麟在躍起的腳骨,與血紅的長鞭結成一處。長鞭筆直垂下,瞬間無數影子從地面上飛漲,噬纏著敵人。

  戰局抖轉,形勢落差的讓鐵血盟的人都反應不過來。「老大!」呆了一會兒,才喊了出來。扳回一局。胭脂幫平衡了很多。

  冰劍穆麟。水靈捂著傷口,手中血鞭不留半分情面。她的「虹蕪」(鞭子名字)真正厲害的地方可不止這些。

  矯健的身軀,似注入了鉛華,沉重的讓穆麟俊顏扭曲。緊皺的眉,難以舒展。失誤,低咒一聲。還能感受到微弱的聯繫。部分內力聚到一處,難以想像的迅速流失。大出意料之外。

  水靈玉臉慘白,狀態也是不佳。虹蕪長揮,擦到的皮膚,皮開肉綻,慘烈程度也不比她的傷口會好多少。虹蕪自主結成糾纏,將那六劍捆綁。

   鞭痕,劍鋒。穆麟麻木的忍受,他的劍的鋒利,遠遠甚於水靈的鞭子。被自己的劍傷到這種地步,煩躁的思緒全冷靜了下來,葵,你一定也認為我被憤怒左右的樣 子很不堪,這種狀態,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沒有再躲避,穆麟被水靈掌控的劍扎入他的血肉,霎時模糊,緊攥住欲再次飛離的劍,六劍鋒芒尖銳,再化六劍,雙劍成 形,其餘四劍皆散。

  內力為0。冰冷的人抓著水靈的虹蕪,往街道上墜去。執鞭的水靈,同樣急速下墜。擋下最後兩把劍時,她知道,勝負已定。

  兩人重重砸在石板上的時候,生命陡降。

  圍觀的人全數沒有反應,突變實在是太大了。

  成為第一個被砸死的幫主?水靈納悶想理順一口氣,但不能辦到。這比PK犧牲可鬱悶多了。

  馬上,雙芳人流湧了過來,噓寒問暖。尹月藍使用了個治療術,算是有點幫助。

  「修政城內聚眾鬥毆,你們幾個都得去主管處一趟。」

  耳熟的聲音,尹月藍嘆氣,怎麼又見到了。她來做什麼馬後炮。

  被夢若璇指定的人:水靈,穆麟,七月葵,尹月藍,益愚,顏庭柯。

  不凡的人全是問號,他既不是主謀也不是鬥毆者,關他什麼事情。。。。。。

  「我?」顏庭柯奇怪。

  夢若璇淡笑天成,「鬥毆者,協助者,請走一趟吧。」

  療傷就算協助。益愚眼皮直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現在兩隻眼皮都在跳,怎麼解釋?

 

 

 

  〈五十〉

  修政城主管處,各人心思臉色混亂不堪.

  七月葵一直在發楞,她的母親居然也會在遊戲中出現,並且都不認識她。璇姨又是怎麼回事,也不認識藍藍。

  「小葵,NPC。」尹月藍低聲提醒,兩人倒是心知肚明。

  穆麟不屑地冷哼,連決鬥都會逃跑的人,七月葵到底被迷了什麼,居然肯跟這種人在一起。登徒子一個。

  「靈靈,你還好吧。」尹月藍不忘水靈的傷勢,百聞不如一見,水靈真的很拚命。這個第三幫派的幫主,當的也是讓人看的心酸。但對上水靈,有點大男子風度的人,鐵定會被PK的很慘。

  黃金十萬兩。修政城敲骨吸髓的本事真讓人永生難忘。顏庭柯斂眸,修政城之行,倒是買到了個慘痛的教訓。

  「連我也算在內,為什麼!」七月葵咒罵著,她又犯了什麼事。不可能,這黃金一萬兩她絕對不會去交。她七月葵可不是好欺負的主。

  冷豔的明眸對比了一下七月葵,聊天般的糾正:「這一萬兩不是你交的。是他的。至於你,黃金五萬兩。」

  她聽到了什麼!她母親又說了什麼!!七月葵難以應對,生怕不注意,疏星已出。

  尹月藍一般納悶,「我沒犯事。」

  「你,主因。你,協從。」慕潞攸不客氣,兩天之內來兩次的,也只有她的好侄子尹月藍這個人了。

  主因。七月葵空白,面色陰冷下去。

  收到傳書後,傳書被撕成兩半,扔進香爐焚燒。

  「黃金十萬兩。老大,你等著扣桂花酥吧!」金銀妖瞳恨然。

  急匆匆的敲門聲響起,飛殞打開門,「又怎麼了。」

  「飛姐,不得了了。上官銀玥也在PK。在坐標XXX:YYY。」

  「是上官銀還是上官玥?哪一位。」

  「上官銀。」

  連忙趕去戰場,收集敵人的資料是軍師都愛做的一件事。

  水靈聽完顏庭柯的敘述,俏臉焉成了苦瓜臉,完了,完了。飛飛會拿出什麼刑罰出來了。。。。。。

  「靈靈,你沒事吧?」尹月藍知道點內幕,不可抑止的笑。

  水靈沒好氣的瞪著他,「藍藍,怎麼樣。你肯幫我每天找桂花酥的話,我就跟你走。」

  胭脂幫幫主棄幫逃走。益愚汗顏,桂花酥就這麼重要。

  「不行,那罪名月藍擔不起。」尹月藍搖搖扇子,「顏老兄,你不必擔心。月藍可養不起大佛。」

  顏庭柯舒了口氣,水靈這個性,該贊該損他也吃不準。

  「益愚大哥,我們付十五萬兩吧。」穆麟說,「葵,你不用擔心了。去留自己隨意。」

  「麟是幫主,不用徵求我的意見。」益愚去辦理手續。

  七月葵慢一拍,「穆……」秀眉橫陳。連忙搶先將自己的賠款付了,挑釁的睨著穆麟。

  見此,益愚半笑不笑,「七月葵。」

  「冰劍無雙,大智若愚,這次的比鬥,庭柯記下了。」顏庭柯一反常日溫和,凌厲逼人。

  「無影劍,血胭脂。大恩不言謝,益愚自當銘記。」

  益愚眼看著顏庭柯拖走水靈,這對活寶正副幫主的感情事他不評論,公事還得公斷。

  「麟,我們也該回去給大家一個 交代了。」益愚說。

  穆麟頓了下,視若無睹地從七月葵面前走過。益愚瞥了七月葵一眼,神情如常。

  穆…….麟…….七月葵沉默,該死,她又是怎麼了。思緒煩躁,只顧自己走開。

  「我的好賢侄,什麼時候才會有人來把你領回去。」沒有了外人,主管慕潞攸,打趣著剩下的尹月藍。

  「攸姨,月藍可沒什麼錯。」尹月藍不客氣的佔了主管的專座,坐在那兒翻來翻去,一律是空白的書。

  「協助鬥毆。」

  「攸姨,月藍很窮的。付不出那一萬兩黃金。」尹月藍大吐苦水。

  「第一條路…….」慕潞攸剛開口,尹月藍就是「我明白了」的表情。

  這只飛鴿怎麼也趕不走。魅惑的丹鳳眼默然,怎麼可能有誰會傳書找他。打開主界面,找了會才找到好友系統,一個名字赫然進入眼簾。

  收下傳書,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便自己離開。那三個人中,除了尚然哀,沒人會注意到什麼時候少了莫若邪這個大活人。

  「所以?」莫若邪聽了長篇大論,問著吐苦水的人。

  「所以,若邪師兄得救救月藍。月藍可不要成為逃犯。」

  就因為這小子,才兩天莫若邪就出入了這進過一次就絕對不要再見的地方二次,感覺被連累的莫若邪無話可說。

  「若邪師兄?」尹月藍問明顯內心正在掙扎的莫若邪。

  莫若邪做了幾次深呼吸,把心一橫,「尹月藍,還有一千兩自己墊上。」

  尹月藍擺擺手,兩手空虧空。

  「別裝白痴。還有紅發小子剛給你的一千兩。我出九千兩。」

  「若邪師兄這麼精打細算幹什麼。」尹月藍無奈,可惜地拿出那張銀票。

  恥辱。莫若邪面部抽筋,第二次了,他不是從官府殺出來,而是做良民。

  「尹月藍,幹什麼不去找洛師兄,憑什麼我幫你收拾爛攤子。」莫若邪放開握住暗葬的手,越想就越不甘心。

  尹月藍想也沒多想,「若邪師兄比較好欺負。」

  好欺負。莫若邪發楞,好欺負!當下暗葬劈了過去,尹月藍閃的快,劍砍到地面的動靜卻不小。

  「小心點,等會又回主管處,月藍就不奉陪了。」

  「修政城內…….」

  「尹月藍,你這只烏鴉。」

  主管夢若璇正感嘆天下如此之小,尹月藍和莫若邪離開的也快。接到尹月藍扔的一兩銀子,夢若璇搖頭,看來她的兒子真的很窮。

  「若邪師兄也真是,這麼好的運氣也只能撞到一次。」尹月藍說,「也不想想,洛洛來得話,哪有的商量,鐵定二話不說就拔劍。讓然哀過來最不現實,萬一穿幫月藍就完了,而且月藍也過意不去。只能是吹雪和若邪師兄幫忙。」

  「那幹什麼不去找紅發小子。」莫若邪冷冰冰,他又不是什麼銀行。被算計來算計去,惡整來惡整去,到底怎麼回事。

  「若邪師兄比較寡言。一定不會多說一句話,但是吹雪大哥又是不一樣的。」

  莫若邪一句話噎在喉嚨裡,又要去取暗葬,這小子!

  「但是,最近若邪師兄卻很反常。」

  莫若邪翻白眼,那是被氣的,「你這種人能活的好好的,不簡單。」那個紅發小子,血腥味也是很重的。

  尹月藍笑,「吉人自有天相。」

  「……」

  雅閣外進來一人時, 紅葉連忙從從角落裡跑出,剛好跑到尹月藍腳邊。

  「月藍,回來了。」尚然哀看到尹月藍。

  「居然能活著回來。尹月藍,我以為你已經被人群毆了。」

  尹月藍促狹的湊近櫻吹雪:「吹雪大哥,月藍真的被人揍了可怎麼辦。」

  櫻吹雪樂得慌,「說說,是哪位正義人士,表彰表彰。」

  低氣壓讓所有人都知道,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話說回來,拍賣結束後,你就去幻幽門。對吧,月藍。」尚然哀支開話題。

  「小事而已。不用你幫忙。」

  尚然哀低笑,「冥淵血剎,然哀沒有說要去幫忙。月藍,你怎麼看。」

  「我告辭了。尹月藍,以後再算總帳。」眼看著那兩個就要打起來,櫻吹雪不願意被捲入戰場中心。

  「那麼然哀最近有時間?」尹月藍反問,拆開櫻吹雪臨走前偷塞給他的紙條。

  尚然哀搖頭,「沒有。」

  尹月藍瞭解,看了下紙條:尹月藍,真被人揍了的話把那個人名字發過來好了,幫你一回。尹月藍回了七個字:先留著以後再用。

  「然哀,那有時間歡迎你來一起旅行。若邪師兄應該沒有事,一起去闖幻幽門好了。」

  莫若邪冷哼,「我沒空。」

  「若邪師兄夠無情。」尹月藍無謂的聳了聳肩膀,送尚然哀出去。

  「洛洛的個性,然哀也清楚。月藍不多說了。」

  「那些謠傳是真的。」銀發平靜,墨綠幽眸黯淡,自我呢喃。

  琉璃茶眸閃過光華,神采異常,「傳聞怎麼說的月藍不管,只是,月藍喜歡洛洛,大概是真的。」

  無雙容顏和煦更甚往常,「然哀喜歡月藍,大概也是真的。造成的麻煩,對不起了,月藍。」

  尹月藍理解的點頭,兩人說說笑笑。

  「不過月藍,然哀還是會繼續喜歡你的。」

  尹月藍不在意,「那是然哀的自由。」

  「月藍,就這些話,宮渝洛聽到肯定冷冰冷冰提劍就砍。」尚然哀笑了一會,讓尹月藍就此為止,送得已經夠遠了。

  「等處理完那個可敬師姐的所謂小事,然哀會跟月藍同行的。」

  尹月藍停下,「那就這麼說定好了。然哀,萬事小心。」

  「月藍也該小心。」尚然哀輕笑。幻幽門,墨冰雪寒那麼忌諱,一定有什麼內情。思及此,嘆氣。月藍,然哀又該怎麼辦。

  尹月藍回去的時候,紅葉淚眼汪汪的直撲而來。抱起紅葉,四下張望,「洛洛,若邪師兄呢?」

  暗紫冰眸睜開,「走了。」

  「那若邪師兄有沒有說什麼?」

  宮渝洛不答反問,「他會說什麼。」

  「 若邪師兄惜字如金,沒什麼好說的的。」尹月藍入座,叫了小二。

  「那你叫他出去幹什麼。」

  「洛洛說的是若邪師兄幫忙月藍的事?小事而已。若邪師兄出了九千兩金子。」尹月藍坦白,跟聰明人說謊是死路一條,尤其是宮渝洛。

  宮渝洛話未出口,被尹月藍搶白。

  「而且月藍不希望看見修羅場,尤其是沒絕對勝率的時候。」

  宮渝洛沒有否認,「那兩個老女人。」

  「你們真不該見面。」尹月藍感嘆,「拍賣會馬上快結束,幻幽門的事也不該再拖延下去。」

  「老是找麻煩的兩個老女人。」宮渝洛寒著臉。

  「咳咳。」尹月藍喝茶嗆到,萬一以後能見到真人的話可怎麼收場。現實中老媽那麼白目,想像了下畫面,否決。不可能!不能見!那不就是惡狼發現小羊羔的場面嗎?!

 

 

 

  〈五十一〉

  八月十五,中秋月圓。這個自古至今的節日,被作為了一種傳統在遊戲「幻幽」中完整的保留。沒有張燈結綵,也是有節日慣有的喜氣洋洋的氛圍。

  愛玩之人常有,愛吃之人更是比比皆是。首當其衝的愛吃但味覺貌似極度惡劣的尹月藍,就是這一行列的典型代表。拍賣會沒有結束,但不拍賣的時候,也該放鬆享受一下節日。

  不怕麻煩怕熱鬧的宮渝洛出人意料的作了個尹月藍怎麼也沒想到的事,對尹月藍說了句:「月藍,我們去逛街。」

  尹月藍傻楞,收起扇子就跟宮渝洛往外走,「洛洛,你知道月藍要說的話?」

  宮渝洛放緩腳步,應道「反正你是一定要出來的。」惟恐天下不亂的人肯安心放著熱鬧不湊!宮渝洛怎麼也不會相信。剛好,宮渝洛知道某個小活動。

  [某月:可疑…..洛洛你會知道這種玩意?!

  洛洛:(拔劍)

  某月:。。。。。。。。(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名,滿,天,下。」尹月藍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來,「洛洛,淨找酒樓幹什麼。」

  宮渝洛聽了,用不對勁的看稀奇生物的眼神瞄了尹月藍一眼,冷冰冰的沉默。尹月藍怎麼轉性了,宮渝洛無語。

  「這不是酒樓。月藍。」宮渝洛說。

  「這麼說長的像酒樓就是它的錯。」尹月藍拽了拽斗篷,「洛洛,不戴斗篷該有多壯觀,月藍想都不敢想。」

  宮渝洛接著往前走,「這也是酒樓。」

  尹月藍的微笑暗了幾分,好,非常之好。懷中的紅葉被突然收緊的手臂箍得很不舒服,「嗚嗚」的向尹月藍抗議,可悲的被忽略過去。

  「客官,兩位,請進。」小二連忙招呼。

  宮渝洛扔給小二兩塊小箭形狀的令牌,小二將他們往後帶去。

  「名滿天下這四個字,是我們的口碑。」小二找著話題。尹月藍有一句沒一句的應,想起了宮渝洛的回答,「小二,這是不是酒樓。」

  小二回答的居然跟宮渝洛分毫不差,「這不是酒樓,這也是酒樓。」

  「那有何區別。」尹月藍想弄清楚。

  「我們有位名滿天下的大廚,有位名滿天下的鏢師,有位名滿天下的裁縫。每年大廚在時我們是名滿天下酒樓,鏢師在時是名滿天下鏢局,裁縫在時又是名滿天下繡莊。客官你說我們是不是酒樓?」

  「這麼說名滿天下里都是名滿天下的人物。」

  小二笑,「是的,我們的掌櫃是名滿天下的掌櫃。」

  「那小二呢?」尹月藍標準笑容。

  小二轉了轉眼珠,在前領路,說:「客官說是便是,說不是便不是。」

  「說是便是,說非便非,那但願你們的當家掌櫃不是叫什麼『是是非非』。」尹月藍隨口說。

  小二卻信誓旦旦的點頭,「我們掌櫃是叫『是是非非』。客官好眼力。」

  這就讓宮渝洛再次無語,他肯定尹月藍在瞎扯。

  「看來月藍真的挺厲害。」尹月藍他們走進後苑,絲毫不比前樓狹窄,人山人海,人數之多,恐怕也不下千人。

  尹月藍故作驚呼,「洛洛!這到底什麼場面!」

  「。。。。。。」宮渝洛沒開口,已經有人回答了尹月藍的問題。

  「擂台。尹月藍,系統說沒有『先留著以後再用』這個人。」半冷半熱的聲音不溫不火的傳來。

  「吹雪大哥,月藍的意思是『等有人時再通知你』,你就不會轉個彎想想嗎?」

  「你!」櫻吹雪一口氣提不上來!事實是他真的沒有轉個彎子去想。「尹!月!藍!」

  尹月藍無所謂,「行,你送我回重生點,再去自殺謝罪。這樣那紙條上的人就是墨冰雪寒櫻吹雪。」

  「玉狐公子真得夠狠。」旁邊的一個有心人還是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十成。

  「玉狐公子在哪?」尹月藍反問。

  「明人不說暗話,玉狐公子尹月藍。」

  尹月藍睜眼說瞎話,「不認識。」

  「漂泊無痕也有這種雅興。然哀真是有幸,出來就遇到了這種人物。」

  尚然哀。宮渝洛冷漠更甚以往,往中間走了一步。

  「瀟湘,你跟冥淵血剎有什麼仇,這麼防你。」

  尚然哀走過來時那個人低聲問他。

  「我也覺得冥淵血剎在害怕。漂泊無痕,幸會。」尚然哀說。

  風輕?嗤笑,「心不在焉。瀟湘,哪有人打兩次招呼的。」

  尹月藍沒有發揚眾人皆知的搗亂精神,「然哀,你認識的。」

  「有過一面之緣。」

  「尹月藍,我見過你。」同樣的斗篷一族風輕?說。

  「沒印象。」尹月藍說,正巧得到了水靈的傳書,傳書上也寫了「名滿天下」。這下,尹月藍四處張望。

  「尹月藍,你在找什麼?」櫻吹雪問。

  尹月藍極其曖昧的靠近他,「吹雪大哥你想知道嗎?月藍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胭~脂~幫~」

  櫻吹雪條件反射的退了幾步,胭脂幫!

  「吹雪大哥也是合璧軒的,你可知道上回你們合璧軒的水靈被落焰谷的人欺負的事。」尹月藍頗具惋惜的說,「那可真慘。月藍現在還想流淚,好歹是同門,吹雪大哥就沒一點反應嗎?去問問好也好。」

  宮渝洛安心在一旁,那個尚然哀離得夠遠。

  「真的假的。那隻老虎被欺負了。」櫻吹雪難以置信,「她不去欺負人就夠稀奇了,還會被人欺負!」

  「血胭脂勇武難尋,女中豪傑。」風輕?聽了,倒是讚賞異常,「事情也不像玉狐公子說的那樣是勝負未知。當時我也在場。」

  「。。。。。。」櫻吹雪聽了,風化。

  尹月藍突然被打斷了話,看向風輕?:「不過是沒有記起閣下尊名,也不用給這麼豐厚的回禮吧。」

  尚然哀睨了風輕?一會兒,「看來月藍的說客是功敗垂成。」

  風輕?調皮的眨了下眼。

  宮渝洛沒有說話。事實就是櫻吹雪差點被尹月藍設計丟進胭脂幫當苦力,在場五個人,除了當事人櫻吹雪,其他人都明明白白。

  「那隻老虎。」櫻吹雪冷哼,「尹月藍,自殺就自殺。這次,你真的死定了。」

  「對,被這麼設計,墨冰雪寒罪孽第三『十步殺一人『的招牌就倒了。」尚然哀似褒似貶。

  尹月藍乖巧,「好吧。吹雪大哥能贏洛洛,成功就在望了。不過,你幹什麼要殺月藍。」

  「你騙我。」

  尹月藍嘆氣,「月藍又沒騙人。靈靈真的被打得很慘。」

  「只是,她的對手也被她打得剩了半口氣。」風輕?反調依舊,「一個弄不好,輕輕一摔也能摔回重生點。墨冰雪寒,你欠我一個人情。」

  將近千人,找人的話也會有難度。緣分這種東西,是一點都不准的。尹月藍還沒有找到水靈,就找到了七月葵。

  「洛洛,我去見小葵。」

  宮渝洛點頭,目送他離開。

  櫻吹雪一臉黑線,「尹.月.藍。」

  「小葵,上回到底怎麼了。」

  七月葵訝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藍藍,是你。」

  尹月藍彎起眼睛,輕靈的笑聲讓七月葵也開心了起來。

  「還真認不出你。嘖嘖,夠慘。又不是長得見不得人。」七月葵打趣他,「作為朋友,下次真見到什麼人皮面具,鐵定幫你留意一下。」

  「你說的,別忘記了。月藍記下了。」尹月藍說。

  「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是騙人的,但相信小葵準沒錯。」

  尹月藍略搖頭,「小葵,你這麼誠實幹什麼。這次來名滿天下不止看看這麼簡單吧。」

  「文武雙擂,文擂小葵水平不行,但武擂就拿下了。藍藍,你來武擂的話我們就在擂台上比試下,小葵不會放水的。」七月葵拿出髮帶,將秀髮捆綁。本來就在一邊,也不會有人聽到,打擊到微薄的自信心。

  「煞星。月藍才不湊你這種熱鬧。放手去搏吧,洛洛我幫你攔下。」

  「藍藍,」七月葵感動的用力拍他肩膀,「真夠朋友的。有那大煞星在,小葵還真得費工夫。現在多好。」

  「小葵不也是煞星。」尹月藍不在追問七月葵的事,她不想說就表示輪不到他操心。

  「那也比宮渝洛好多了。」七月葵翻了個白眼,表情豐富起來。

  「也許你會遇到靈靈。」尹月藍揣測,又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水靈。七月葵在那靜心觀望,身後170cm的直刀「疏星」隨時準備出戰。

  「簡而言之,這就是名滿天下的文武雙擂,無需報名,只要你們有實力證明,就會是最後名滿天下的人。在下是是非非,歡迎各位光臨。」是是非非身著錦衣華服,翩然降在苑前樓閣。

  「還真有這種名字。」就算尹月藍事先知道後還是不免抱怨,「但願沒什麼之乎者也。」

  「在下之乎,一介鏢師。」

  「不才庖廚者也,幸會。」

  七月葵擴大了笑容,「藍藍,你果然有遠見。」

  「承蒙誇獎,月藍承受不起。」尹月藍作了個揖,怪狀迭出。

  「奴家語瞳,繡師。」女子問個安,算是招呼。

  「文武雙擂,武擂以武比鬥,文擂再分雙擂,不吟詩不作對,只比廚與繡。把關者,正是我身旁這幾位當家。」

  「兩個時辰為一擂,武,廚,繡,依次展開。武擂我們之乎當家出五成力,戰勝者即過待定,假定只有一人通過,即是最後贏家。」是是非非說。

 

 

 

  〈五十二〉

  「兩個時辰為一擂, 武,廚,繡,依次展開。武擂我們之乎當家出五成力,戰勝者即過待定,假定只有一人通過,即是最後贏家。」是是非非宣佈。

  「那不公平!先後待定的差別太多。」

  「本來就沒有公平。不能隨時保持最佳狀態,沒有資格被稱為名滿天下的武者。除比試不能使用藥物,其餘時間可自我調養。」是是非非掃視眾人,聲如洪鐘。

  「洛洛,你不可以上場。」尹月藍當真攔下了宮渝洛。

  暗紫的冰眸冷咧,走了兩步,終於停下,「理由。」

  「小葵要上場。」尹月藍說,「所以洛洛必須待在這兒。月藍不許你上擂台。」斗篷底下尹月藍的神情變幻莫測。

  「就因為那個女人。」

  尹月藍點頭,「也許。「

  「好像有點火藥味。」 風輕?他們離得不遠不近,也弄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瀟湘,你在楞什麼。」

  「墨冰雪寒,你不去擂台真是稀奇了。」尚然哀收回心神。

  「等宮渝洛。」櫻吹雪冷哼,先殺宮渝洛再殺尹月藍,然後他再自殺就沒什麼了。反正尹月藍你死定了!

  踟躇間第一個人躍上了擂台,背後與人等高的直刀奪目。

  「『疏星斬』七月葵。」尚然哀看清了那個人影。

  風輕?遠遠觀望,「沒想到那就是『疏星斬』。我也有興趣了。瀟湘,你去不去?我還沒跟你交手過。」

  「你去找墨冰雪寒。然哀不去。」

  「墨冰雪寒?你呢?」 風輕?問。

  櫻吹雪盯著宮渝洛,「等宮渝洛。」

  「勇氣可嘉。」之乎讚歎。

  七月葵收起輕鬆之情,說話就用內力試探也太看不起她了。疏星起,握於右手。

  「你不出兵器?」七月葵不在跟他囉嗦,巨大的力量隨著她內力的提升出現。

  之乎接下,避重就輕仍被餘勁逼退,半米開外。

  「少年有成。這位姑娘,之乎佩服。」之乎抱拳。

  第一位通過者就此產生。

  疏星斬七月葵。不凡的人蔑視,心平氣和不復存在,腳尖輕點,立於武擂。

  大智若愚?這下認識益愚的天下人不解了,這位渾水摸魚為樂嬉笑度日的鐵血盟副幫主,今日哪來的興致去參加這種真刀真槍的擂台。

  將內力聚於手掌,以掌對擊,益愚,之乎各退半步。

  「迦耶寺的至剛至強,小兄弟已初窺門路。」欣賞的語氣在之乎這種老江湖中流露。

  益愚半鞠身子,「前輩承讓。」

  「謙遜有禮,迦耶寺得此高徒,著實另人羨慕。」是是非非跟之乎有相同的感嘆。

  「天!那不是。漂泊無痕風輕?。」

  「豎子無禮了的。」 風輕?行禮。

  兩人幾招之後之乎率先停下,「長江後浪推前浪,歐陽掌門尚安?」

  風輕?半笑,「聖女她過得還不錯。承蒙前輩記掛。」NPC,這個詞已經在他所見識過的有血有肉的人們中淡去了,可以完全將他們當成真正的人來對待,因為他們也有自己的牽絆,自己的回憶,最終迎接宿命——死亡。

  「洛洛。」尹月藍加重了語氣。

  可是,沒有回答。他看到宮渝洛在往前走,往那個擂台。

  暗紫的冰眸只剩下了血光,七月葵。宮渝洛不再聽尹月藍到底還在說什麼,逕自走了過去。

  擋路的人們突然做了相同的一件事,共感的退了幾步,低氣壓實在讓人覺得有逃離的衝動。

  紅葉恐慌,不僅那個混蛋殺氣冰冷,怎麼它的主人也變得冷冰冰了。「嗚嗚嗚嗚。。。。。」得到的是加重的壓力。「嗚。。。。。」紅葉亂撲騰,由於尹月藍的狀態極度恐慌。

  宮渝洛總算肯上去了。血紅短髮的人黑眸冰寒。罪孽第三和罪孽第一,宮渝洛,就讓我櫻吹雪來揮劍證明孰強孰弱吧。

  蒼籪輕鳴,殺氣迅速提升。

  之乎不敢輕視,這個人,辯不出樣子,但斗篷遮掩下的必定是一雙妖魔血瞳,嗜血的令人望而生畏。硬拚,絕對不行。那把妖劍,又讓人吃不消。

  蒼籪的氣勢被壓制下去。宮渝洛扯下阻礙行動的斗篷,一襲玄衣,夜色中倒也清冷。

  「小兄弟來者不善。」之乎聚精會神,那把妖劍怎麼會存在至聖之氣,著實令他好奇又覺得詭異。

  一招。

  繡師語瞳眼前一亮,不由為之喝彩,「才人江山代代出。這少年,頗有『武林絕劍』的風采。」

  無天剎那未出,櫻吹雪也已過了審核,冰寒的神色自始至終未有緩解。

  清澈的茶瞳無目的的在待定的幾人中來回流轉,宮渝洛就只那樣站在那兒,輕撫著那柄黑劍。

  洛洛,月藍不是說過不允許你上擂台的嗎!尹月藍運起「離隱」,清風般繞離擋路的人。眾人反應時,寒芒閃過,擂台上已立了一個人。

  尹月藍!宮渝洛撫劍的動作慢了一拍,餘光散漫冰冽。

  鐵扇執於右手,尹月藍懷抱著紅葉,立在擂台之上,「前輩,得罪了。」

  「小兄弟只求速勝,奇襲自是常理之中,有什麼得罪不得罪。」

  千鈞之力,這少年還是最後收了手,不然恐怕之乎他又得添一道小傷。是是非非嘆一聲。

  去不去擂台?剩下的人幾乎全選擇了不去。罪孽第一的冥淵血剎,罪孽第三的墨冰雪寒,再上去個暗絕葬,倒是罪孽三巨頭全湊齊了。

  「 我。。。。。。飛飛!放手!」水靈對拉住她衣袖的飛殞爭論。

  金銀妖瞳示意溫文的顏庭柯,「顏,你去找根繩子,綁住老大,免得她去送死。」

  「飛飛!」

  「老大,沒勝算乾脆就別去。上回你打架還沒做深刻檢討。」

  「我投降。飛飛,放手吧。也沒上回那事,對吧對吧!顏庭柯!你說話!是不是!」

  顏庭柯擺擺手,「於情於理我持中立態度,小靈真那麼想去擂台的話,這次我代勞吧。」

  水靈腦筋轉不過來,顏庭柯在她的胭脂幫韜光養晦這麼長時間,怎麼會為這種武擂壞了行事準則。

  「飛飛,你怎麼不攔著他。」水靈嘟起了嘴,沒有平日樣子。

   金銀妖瞳蓄著笑意,視線投向擂台之上的顏庭柯。他還是那時候那意氣風發的溫儒才俊,在她和水靈還是新手,危難時挺身而出,結果三人都被高等級送回了重生 點。各自狼狽模樣,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忍俊不禁。效仿古人來了次桃園三結義,淋漓暢快。直到建立了胭脂幫,水靈的「執鞭震天下,掃盡世間不平」的誓言才算進 一步實現。女人,不管有多麼強悍,大部分也全是弱勢群體。

  「顏,你確定你喜歡老大?」正東新手村前,飛殞問俊朗的人。

  「。。。。。。」

  「等等。」 金銀妖瞳盯著他,「你確定你可以忍受老大的個性嗎?你確定你能放下大男子主義屈居第二嗎?你確定你能放棄所有一切來保護老大嗎?」

  溫儒的人不假思索,「確定。我喜歡水靈。」

  金銀妖瞳笑意更深,現在,顏庭柯為水靈站在了擂台之上。顏,我終究沒有看錯人。世間男子無數,就放過你這漏網之魚吧。老大會不會感動呢?她的死黨為了她的未來放棄了一個絕品呢。飛殞想著想著,欣喜之色漏了出來。

  「還有人否?」之乎問。

  台下一片啞然,這麼多人,怎麼鬥得過。

  待定的人在旁:疏星斬『七月葵』,『冥淵血剎』宮渝洛,『大智若愚』益愚,神秘高手,『漂泊無痕』風輕?,『墨冰雪寒』櫻吹雪,『無影劍』顏庭柯。

  沒有人了。之乎退了下去,「那請各位英豪自行比試吧。」

  「洛洛。」尹月藍喚了一聲。

  宮渝洛冷漠的抬頭,尹月藍露出了如火般鮮豔噬人的妖異笑顏。

 

 

 

  番外

  〈〈幻幽血誡〉〉目前進度的人物資料

  月整理出武器,幻獸先收著吧。

  人物:尹月藍 門派:天璣府 稱號:玉狐公子

  武器:??? 幻獸:紅葉〈靈獸冰狐〉

  備註:第一美男子。

  人物:宮渝洛 門派:劍閣 稱號:冥淵血剎

  武器:蒼籪 幻獸:????

  備註:等級實力雙TOP1,玄邊榜(男子榜)前三,罪孽榜NO。1。

  人物:上官銀 門派:落焰谷 稱號:上官銀玥

  武器:冰魄 幻獸:???

  備註:上官世家幫主,實力等級雙第二,玄邊榜(男子榜)前三。

  人物:上官玥 門派:清音水榭 稱號:上官銀玥

  武器:日花焚火 幻獸:???

  備註:上官世家副幫主,等級第三,江湖第一美女。

  人物:莫若邪 門派:劍閣 稱號:暗絕葬

  武器:暗葬 幻獸:???

  備註:罪孽榜第二,等級第四,玄邊榜。

  人物:櫻吹雪 門派:合璧軒 稱號:墨冰雪寒

  武器:無天&剎那 幻獸:???

  備註:罪孽榜第三,等級第五。玄邊榜。

  人物:穆麟 門派:落焰谷 稱號:冰劍無雙

  武器:無雙 幻獸:???

  備註:鐵血盟幫主,等級第六,玄邊榜。

  人物:顏庭柯 門派:合璧軒 稱號:無影劍

  武器:無影 幻獸:???

  備註:胭脂幫副幫主,等級第七,玄邊榜。

  人物:益愚 門派:迦耶寺 稱號:大智若愚

  武器:摩迦羅 幻獸:豆沙包子(一寵物豬)

  備註:鐵血盟副幫主,等級第七,玄邊榜。

  人物:尚然哀 門派:清音水榭 稱號:瀟湘子

  武器:九幽 幻獸:???

  備註:等級第九,玄邊榜。

  人物:七月葵 門派:百花剎 稱號:疏星斬

  武器:疏星 幻獸:???

  備註:等級第十,江湖第三美女。

  人物:風輕? 門派:落焰谷 稱號:漂泊無痕

  武器:極光 幻獸:???

  備註:等級第十一,玄邊榜。

  人物:水靈 門派:合璧軒 稱號:血胭脂

  武器:虹蕪 幻獸:???

  備註:胭脂幫幫主,江湖第五美女。

  人物:飛殞 門派:幻幽門 稱號:胭脂醉

  武器:/ 幻獸:錦繡天流(C級的一隻小黑貓眯。)

  備註:胭脂幫智將。

  人物:七烙 門派:幻幽門 稱號:蓮火星魂

  武器:星魂 幻獸:???

  備註:神秘人物,期待出場。

  ^-^番外幻幽歸來

  經過那群惡劣小孩們的鬧騰,某千的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 班主任夢若璇一回來,某千就以功成身退的光亮名義退居二線,繼續享受安寧的園長生活。廢話!此時不閃更待何時?這群小孩一個比一個頑皮,某千深刻體會到了:小孩還真不是人該帶的,太難伺候了。- -

  日子過的安安穩穩,卻有些平平淡淡。

  對了,那兩個禍水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了?幾天後,某千想到了這個。

  再過兩天,趴在貴妃椅上的某千又想起了某雙閃亮亮的茶色漂亮眼睛……

   而今天,某千「不經意」的在幻幽分班外面巡視,眼睛不時的偷瞄裡面的小孩們。這群孩子,單是看著,倒是挺養眼的。滋潤眼球的事情,某千最樂意做了。頻繁 的轉來轉去,時不時的看幾眼,突然對上一雙閃閃的茶色眼瞳……某千連忙轉頭,開玩笑。被抓包多糗,某千沒有看你們沒有看你們沒有看你們,剛才也沒在這沒在 這沒在這……

  不過,班級裡很安靜。某千平靜了下來,對嘛,這群賊孩子在上課嘛。那就!——繼續瞄~嘻嘻。某千重新張望,可是!!班長 小月藍眨著閃閃的眼睛,突然「哧哧」的捂上嘴巴笑,朝旁邊勾了勾手指。血紅發的小吹雪馬上靠了過去,不知道小月藍說了什麼,這下小吹雪也抬起頭。而可憐的 某千,已經因被發現而處於脫線狀態,大腦暫時無法支配行動。回過神時,條件反射的往小月藍旁邊看看。果然看到了小若邪那雙讓某千嫉妒羨慕的單鳳眼,唉,不 看了不看了,多看幾眼也不是某千的。某千想要嘆氣,小若邪還是那麼的拽啊— —。看都不看某千一眼……[眾:你不是不想被人發現的嗎? 某千:這種情況另當別論了~ 眾:狡辯!]

  關於這三個小孩,某千代班的那段時間是有切膚瞭解的。小吹雪那血紅的發果然像不良少年? 錯,某千想說的不是這個,畢竟人家小吹雪是天生的,大家不能歧視奇怪品種。跑題了,某千想說的是這三個小孩中,雖然表面上來看小吹雪、小若邪多拽多冷多 酷,但是這三小孩中,最具殺傷力的卻是看似無害綠色產品的小月藍。

  在某千雲遊的時候,小月藍倒是很有禮貌開了門。亮亮的眼神成功讓某千再次當機。迷迷糊糊的被小月藍推入教室時候,其他小孩們倒是有了反映。

  「大嬸,是你啊~」

  「大嬸,好久不見咧~你去哪混了啊?」

  某千無語,什麼混不混啊。小輕?的心思也太前衛了點。還有!你們又在叫什麼!大嬸?!!! 》 — 《?!!!!!

  「怎麼叫大嬸呢。」某千還沒發飆的時候,小益愚倒是很有義氣的站起來力排眾議。某千那個感動,當場就想去摸摸小益愚的頭,誇一句「好孩子」。

  可是小益愚馬上就有了下句:「叫阿姨就算了。」

  !!!!!某千那個恨啊!!叫姐姐啊!!!!!!!!!!某千在心底裡吶喊!還有,你們這群壞孩子這麼自來熟的過來勾肩搭背幹什麼!你們太矮了,搆不著吧。。。。。換握手了。汗。不過手被這樣握著晃來晃去也是會殘的。。。。。。

  「飛飛,你來看看。大嬸她是怎麼了啊,怎麼臉又黑又白的。」小水靈撅著玲瓏小嘴天真的問。

  小飛殞默默打量了某千幾眼,說:「大嬸是臉部抽筋,其他沒病。」

  小庭柯點頭也如是告訴小水靈,站在了小水靈的一旁。

  「對了,班主任去哪了?」某千慢一拍的才發現教室裡少了個本來該在的人物。

  小七月看白痴一樣的看著某千,說:「你才發現啊。其實沒什麼了,小CASE了。只是兩天翹十次班罷了。」

   夢若璇翹班了?某千那個震驚,剛才一直轉的時候某千竟然沒發現。怪不得這群孩子們個性都這麼的尖銳,原來就是過度自由放養的結果。O-O 優秀的教育是要把孩子們的性格棱角磨平,不過照現在來看,某千是完成不了了……某千的夢幻中井井有條的幼稚園吶~別了~可是就算是這樣,小七月你這樣還是 不對的,沒禮貌!

  某千惱怒的警告小七月,卻被小七月的氣勢壓倒。對了,某千是底氣不足的說……寒。於是憋出句話:「其實,今天的導師已經站在這裡了。」

  「切~」一群小孩長嘆。對於某千的存在,是鄙視的鄙視,無視的無視,含情脈脈的含情脈脈。鄙視一派的以小七月為首,無視的代表就是某千垂涎的兩個禍水——小渝洛和上官小銀。[某千:別54偶啊,小洛小銀T-T],含情脈脈的典型就是小月藍、小然哀了。

  教育不是某千的本職,安靜的坐在一旁當空氣,看著他們上課下課午休。

  嬉鬧的時候熱鬧一片,倒是完全不介意某千的存在,某千繼續當空氣派,突然接到一塊奇形怪狀的「可愛」糖果,是上官小玥丟給的某千的。上官小玥啊,某千有點開心有這種孩子。

  「玥?」上官小銀白了上官小玥一眼。

  上官小玥聳了聳肩。鑑於動作的不優雅,成功吸引了某千的注意力,促使某千將下面的一句話聽的一字不漏……上官小玥說:「那個口味我不喜歡,丟了算了。」冷!某千心冷!不過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算了算了。

  [眾:那你可不可以選擇計較呢?

  某千:怎麼不可以!!難不成還怕這群小P孩不成!(心虛)

  眾:偶們看你就是心虛哇~~

  某千:胡說!!!= = ]

  某千安靜的看著他們打打鬧鬧,其實是他們無視了某千啊!某千這空氣派是兩方面結果,有某千自己的,也有他們的。

  「小洛你怎麼這樣,太不講道理了。」

  滿是哭腔的聲音讓某千心揪了揪,這聲音好熟悉,不就是那個成天笑傻了的小月藍嗎?某千趕緊關注,這時候某千並不打算插手,小孩子有小孩子的話題嘛。

  對面小渝洛冷漠相對……到底怎麼回事。

  關於這個小渝洛,某千是印象深刻。這孩子,不是睡覺,就是當空氣,不准任何小朋友擋他的道,還會打架。流氓不像流氓,痞子不像痞子,哪有流氓痞子頂著這麼張美滴滴又素質良好的皮相,沒事情時候存在感就稀薄如大氣的……- -

  「小洛你過分了。」小月藍哭著腔子。這要哭表情是努力下撇嘴角做出來的,不過配合小月藍好聽的聲音……某千看傻了。。。。。。

  小渝洛不肯說話,好像在默認?[小渝洛:滾啊,沒看到是抗爭的意思啊]

  某千的視線滴溜溜的在這兩孩子身上轉,看不出什麼吵架的端倪。小月藍怎麼了?小渝洛沒什麼不對啊。午休點心時間,吃點心嘛。小月藍你攔著小渝洛幹啥吶?

  「小洛你……」小月藍不依不撓,邊嘟噥邊瞅著小渝洛。

  小渝洛冷著臉。

  小然哀倒是瞭然的拍了拍小月藍的肩膀,低聲安慰:「好了好了,小藍,我不吃甜食的。點心蛋糕給你了。別心情不好。」

  小月藍理所當然的接了過來,大咬了一口,仍然盯著小渝洛。某千冷汗,看這孩子吃的這麼歡,怎麼還盯著小渝洛啊,看起來委屈的好讓人心疼啊。。。。。O-O這就是小月藍的實力嗎?某千目不轉睛。

  小渝洛總算明白怎麼一回事了,流年不利被這個混蛋大肚皮班長給盯上了。。。。。。才想著,就要去吃蛋糕。

  可是……撲過來的這只。。。。。。小渝洛的忍耐是有底線的,甜食誰也別想從他手裡搶走。

  小渝洛一推,小月藍一個踉蹌,不是小若邪及時趕到,小月藍就倒下了。。。。。。

  為蛋糕而戰?某千一片空白了。

  「你當我會怕你們。想打架一起上啊。」小渝洛冷著臉,可是手上的蛋糕好像有點變形。

  小月藍沒有動手的意思,咬著小手帕,小怨婦?怨正太?「小雪不在,小邪跟你打勝算不大。你們兩個半斤八兩,有小雪在小洛你就等著趴在地上吧。說到底是小洛你不守信用,明明答應了小藍把今天的栗子蛋糕給小藍的,現在不守信用。」

  某千的神經「?巴」一聲斷掉了。小月藍好怨吶Q-Q~

  「我什麼時候說過。」小渝洛很有耐心的跟他磨,硬壓下揍人欲望語氣難免凶巴巴。

  小月藍咂咂嘴,嘟噥著:「小洛你明明同意過的啊。」

  小水靈卻正義的挺身而出,「藍藍,雖然我看不慣這冰塊,可我不記得你們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呢。你再好好想想?不就是一塊蛋糕嘛。」

  「那小靈給小藍桂花酥?」小月藍怨恨的說,臉上很平和,再有脾氣的人也會對這孩子心軟。

  小庭柯趕忙架走了小水靈:「你跑去湊什麼熱鬧,讓他們拆房子,大嬸也是壁上觀你看到沒。」

  某千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看來小渝洛平時積怨甚多啊,真是不討巧。可是,小月藍有點欺負人了。

  [眾:與其讓這兩小鬼頭鬥上,你去多拿塊蛋糕給小月藍不就好了!

  某千:對哦~怎麼沒想到~可是+ - +還有的話偶煩什麼啊。。。。。。

  眾:。。。。。。。

  某千:最後一塊了。。。。。。。一塊蛋糕引發的戰鬥。‧-‧呃。]

  小然哀沒辦法的苦笑,小月藍有的時候蠻橫起來是完全不講理的。就好像現在。

  「小藍明明有徵求過你意見的。」小月藍搓兩下眼睛,水霧騰騰?!!啥!厲害哇。某千那個佩服到五體投地。對象要不是小渝洛而是某千的話,某千早就繳械投降了。

  小渝洛不為所動,定力十足。

  小若邪從小月藍的背包裡翻啊翻,翻到一張紙,熱心的送給小月藍。

  小月藍拿著那張紙,哭得?更凶了。

  小渝洛納悶的漠視著小月藍,那張紙上的大致內容是這樣的:X年x月Z日,小月藍和小吹雪打賭,小渝洛做公證人。小月藍贏的話,小渝洛於X年X月Y日的栗子蛋糕歸小月藍。

  「那時候小洛明明同意了的。」小月藍鼻子一酸。。。。。。

  某千覺得看下去不幫小月藍一把是不人道的,可是某千清楚的知道是小月藍在胡攪蠻纏…..

  小渝洛卻說:「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說什麼。」

  「反正你答應過了。」

  「沒有。」

  「有答應的。」

  小渝洛為自己陪人廢話而懊惱,行動速度的吃掉這塊惹眼的蛋糕不就完了。

  「不准吃!」小月藍怒視著小渝洛。

  小七月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惡霸頭目撞到冰塊鐵板了。哈哈。」

  小飛殞和上官小玥看的火熱,某千敢肯定這兩個看的相當的火熱,還嘀咕著:「飛飛,有沒有覺得像昨天的電影,男主角就是這麼整女主角的。」

  小飛殞眼冒黑死光,與平時似乎有點不一樣,說:「情景再現不可錯過,小玥別看漏了。小藍跟那塊冰山還……」

  為什麼某千聽的到?因為某千就在她們旁邊,這兩個想到電影去了。暈,現在是江湖救急拉幫結夥勸架的時候好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小渝洛的蛋糕就要送到嘴裡,小月藍真的生氣了,前來阻止小渝洛。可是慢了一步,小渝洛很無辜的很冷漠的很帥氣的消滅了一半,嚼兩口就吞下去。

  某千那個擔心,消化不良怎麼辦。

  「可惡。」小月藍好像很受傷。

  小渝洛想如法炮製剛才的策略,推開小月藍,結果以失敗告終。小月藍攥著小渝洛的手腕,不肯鬆手。小渝洛閃神,他怎麼不知道這個名不見經轉的混蛋班長這麼有力氣。

  趁著這空擋,只見小月藍一口咬到小渝洛拿蛋糕的手,等小渝洛痛的掙脫那口尖牙時,手上蛋糕沒了,卻有口水和牙印。。。。。。小渝洛握拳,低氣壓瀰漫。

  小然哀默然的拿出紙巾幫小月藍擦乾淨唇邊的蛋糕沫……

  小月藍不甘示弱的回瞪小渝洛。

  一觸及發,某千終於站了出來,打哈哈:「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別傷了和氣~~~」

  「要大嬸你管啊!」異口同聲的低叫,兩人同時轉頭。

  某千好冤枉,這時代勸架的怎麼兩邊不討好。看這兩小子是沒事了,可是為什麼是某千來做出氣筒呢!!!!不公啊!!![眾:那是因為你不肯多買一塊蛋糕~ 某千:這又不是偶的事情,偶太冤枉了。。。。。。 眾:你活該了~ 某千:(含淚而下)]

  一天結束時候,某千還悶悶不樂,明明是勸架來著!!!!!這群頑皮孩子,以後不去看你們鳥~!!!!~~~某千恨恨的想。

  [眾:看你堅持多久。

  某千:很久很久~~~~~~~~~~(越來越小聲ing)]

  ——————————————————

  ^-^某千之無責任亂彈 END

 

 

 

  〈五十三〉

  「洛洛。」又喚了一聲。尹月藍唇邊笑意,緩緩綻開。洛洛,你總是會這樣,月藍怎麼也比不上你的那把劍啊。煙霧繚繞的清秀茶眸,點點模糊。

  宮渝洛別過頭,空洞的撫著劍。尹月藍,你。

  尹月藍捏緊扇子,盯著那被墨發遮住的側臉。他只能看到宮渝洛的側影,那般孤傲,霸氣更勝以往。

  「各位英豪自行比試吧,最後一人為贏者。」之乎下了擂台,徒留七人在擂台之上。

  暗紫的冰眸化為血紅,遮在垂髮之後,那個女人,幾次三番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櫻吹雪剎那&無天在手,冥淵血剎夠資格讓他雙劍齊出。突然擋在面前的人,讓他更加憤怒,「尹月藍,別擋路。等會收拾你。」

  「默聲,意之所化,心念為導。匯神,以輕靈之力,土蟻劃界。風雀顯,影重之陣現。」尹月藍低念。

  櫻吹雪不想知道尹月藍在念什麼,現在只有一個敵人——宮渝洛。

  宮渝洛接下一劍,櫻吹雪阻礙了宮渝洛對七月葵的報復計劃。

  沒有變化呢。琉璃茶眸垂了下來,可笑,居然失敗了。洛洛,月藍失敗了。譏諷的眯起眼睛,銀扇合起,腳步變化,橫入宮渝洛和櫻吹雪的比鬥。「千鈞一擊。」猝然震退櫻吹雪一劍。

  尹月藍。宮渝洛毫不留情。墨劍、銀扇屢屢相抵。

  銀扇被內力維護,還是破開了更多的裂口。粘稠的液體擴散,黑色的斗篷不成樣子,到底是誰的鮮血,無論是誰都分不清。

  「默聲,意之所化,心念為導。匯神,以輕靈之力,土蟻劃界。風雀顯,影重之陣現。」感受著劍在空氣中的軌跡,閉著眼睛的人再次低唸咒語。

  櫻吹雪的眼中,突然失去了兩人。天璣府的五行陣,尹月藍,沒想到你是天璣府的。

  異常安靜,只聽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絕美的容顏漠視著始作俑者,第二次,尹月藍為了那個女人第二次跟他刀劍相向。

  尹月藍沒有再動手,只低著頭,臉上血色漸漸抽離,慘白慘白,不甘的握住銀扇。

  系統提示:玩家尹月藍領悟中級陣法影重之陣,五行之力增加一百,得到威望+10000,

  獎勵寶石重銀一顆。

  系統提示:非正常狀態。玩家尹月藍急怒攻心,「清聖之心」狀態維持時間減弱,五行

  之力操控力減弱,殺傷力減弱。

  系統提示:玩家尹月藍處於重傷狀態,內力頻繁消耗,請注意。

  「洛洛。月藍輸了,輸給了你,輸給了你心中永遠放不下的厲劍。」事實啊。尹月藍咬緊下唇,宮渝洛不肯為他放棄一場決鬥。清陽樓,他回絕了七月葵,可宮渝洛卻選擇了PK,就跟現在一樣。他尹月藍算什麼?又能要求宮渝洛什麼!

  尹月藍。狹長的冰晶紫眸神韻凋零。

  「尹…….」白芒亮起時,宮渝洛覺得很刺眼,哽在喉頭的話消失殆盡。尹月藍走了。怔怔的立在那,傷口似乎被感染了,宮渝洛覺得很疼。

  系統提示:非正常狀態。玩家宮渝洛惻隱之心動,「毀戮之心」狀態維持失敗,基礎屬

  性銳減。

  系統提示:玩家宮渝洛處於異常中,引起內力反噬。

  陣法消失了,櫻吹雪看到了獨立的人。滿心的鬥志冷冷的熄滅。他看見宮渝洛略有淒然的空洞看著某個地方,沉默的收起了劍。

  「冥淵。。。。。。「櫻吹雪站在宮渝洛面前,「血剎?。。。。。。。」

  宮渝洛沒有聽到,麻木的走下擂台。

  眾人迅速讓開通道,讓這個自動退出的人經過,冥淵血剎並沒有留心,退到一邊,無神的望著某個地方。

  「洛洛,你不可以上場。。。。。。小葵要上場。。。。。。」腦海中只剩下這些語句,反覆縈繞。

  「洛洛,月藍輸了,輸給了你,輸給了你心中永遠放不下的厲劍。」

  尹月藍,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是在維護那個女人嗎?尹月藍?那為什麼。。。。。。

  「月藍輸了。」

  「輸給了你。」

  「輸給了你心中永遠放不下的厲劍。」

  放下劍?不,只有這點不行。

  *****************************************

  外面陽光惹眼,只是看著就讓人有暖洋洋暈乎乎的幻覺。養生艙自動打開後,裡面的人並不想有任何舉動。修眉緊皺,此刻,難以言喻的惱怒,沒有宣洩點的亂竄。

  在你宮渝洛的心目中,我尹月藍到底能算什麼!「呵呵」的笑了一聲後,尹月藍便再也止不住的笑。

  「洛洛……月藍到底算什麼呢?!哈哈。。。。。。」尹月藍錯亂了,以前的他只有無聊,無奈,萬事沒意見,現在的他卻有了煩躁的情緒。尹月藍討厭這樣的變化。如果沒有遇到宮渝洛的話,那麼。。。。。。想到這,剛剛的大笑沉澱了下去,絕美的臉陷入無笑無淚的莫名神采中。

  如果沒有遇到。。。。。。尹月藍驟然撅起眉,不悅的從養生艙中起來,快步走進了浴室。沖個冷水澡,或許心情會好點吧。水一直淋下,而水中的人好一會的站在那兒,出神不已。

  「。。。。。。」水越來越涼了,這不太好吧。「阿嚏!」

  果然。。。。。。感冒了。剔透的茶眸昏昏欲睡,而雙手有氣無力的用乾毛巾抹著水珠。

  「阿嚏!」尹月藍惱恨的摸摸鼻子,又喃喃的小聲的自語,「不過挺不錯的,頭腦昏昏漲漲迷迷糊糊,現在連想生洛洛氣,都沒好興致了。阿嚏!」

  沖好一杯速溶感冒劑,緩緩喝下,尹月藍無趣的開始撥電話,電話那邊傳來陣陣盲音。

  可是洛洛也太過分了,這麼個大活人離遊戲了這麼久,居然不下線來這兒看看他哄哄他!沒看到他在生氣啊!這麼遲鈍的一大冰山以後可怎麼追女孩子!女孩子?。。。。。。尹月藍眨了下眼睛,沒了反應。

  「兒子,什麼事讓你想起我了?」

  淡啞的聲音將尹月藍的思緒帶回到現實,「偶爾關心下父親是應該的。阿嚏!」

  「就因為感冒想起了我,你想說什麼。」

  尹月藍捂上了鼻子,「我只是好奇,你常年泡冷水怎麼從來不感冒。阿~嚏!」

  「這說明你的體質不好。最近在那款遊戲中玩的還開心吧?」

  「非常開心。」尹月藍淡淡的說。

  「璇會高興你這麼說的。我會注意身體的,謝謝關心了。」

  「好說好說。。。。。。」

  之後就沒有了下文,盲音陣陣。

  「阿嚏!」尹月藍苦了半張臉,門鈴還是沒有響起。宮渝洛。。。。。。還沒來。「阿嚏!」

  不來是吧,不負荊請罪是吧。尹月藍重新進入養生艙,閉上了眼睛。

  [某月:O — O啥!藍藍你這孩子!現在該生氣發大火不是嘛!怎麼又去找那個沒心肝的。。。。。。沖個澡沖秀逗了啊。。。。。。

  藍藍:— —就憑你個沒水平的後媽,想重創偶跟洛洛的感情~一點可能都沒有~!

  某月:。。。。。。你們給偶等著!

  藍藍:= =

  洛洛:= = + 〈拔劍〉送你一程

  某月:。。。。。。]

 

 

 

  〈五十四〉

  不來是吧,不負荊請罪是吧。尹月藍重新進入養生艙,閉上了眼睛。雖然睡一覺感冒就會好,但是洛洛,月藍現在就是想要告訴你,你犯大錯讓月藍感冒了。

  「DNA核實完畢,身份確認。」

  這時尹月藍並沒有出現在擂台之上,而是在擂台之下的一角。

  武鬥還沒結束,台上難解難分。颯爽的直刀斬動,空氣好似翻滾。

  只看一眼,尹月藍就收回了目光。台上戰局激烈,可尹月藍只需一眼便知道宮渝洛不在那片混戰之中。

  「宮渝洛剛才主動走下了擂台,尹月藍你不用找了。」後邊的人半不滿半失望的說。

  「吹雪大哥,對不住了。打擾了你的戰鬥。」尹月藍頗為抱歉的打開指扇,搖了兩下。

  櫻吹雪亦是主動退出的,之後便消沉的在擂台下,再之後在旁邊不遠處發現不見了的尹月藍 ,於是就這樣來發牢騷了。

  「可是讓月藍沒想到的是,第一個來跟月藍說話的。。。。。。是吹雪大哥。阿嚏!」

  「尹?月藍?」櫻吹雪遲鈍的嗅出了點不平常的氣氛。尹月藍忽然轉過身,清秀不染凡塵的臉蒙上層淡不可聞的笑容,「盯著月藍瞧幹什麼,吹雪大哥。」

  「。。。。。。」

  「阿嚏!」

  「我說怎麼怪怪的,原來是尹月藍你感冒了。」櫻吹雪說。

  尹月藍用扇捂臉,「是啊,不然吹雪大哥怎麼認為?」

  「剛剛覺得你好像會哭。」櫻吹雪說,「我去幫你找宮渝洛。」這兩個太莫名其妙了,失魂落魄的。

  聽此,尹月藍又打了個噴嚏,「吹雪大哥。洛洛很明確知道月藍在哪。」千米之內,他們彼此都有感應。

  洛洛,你是現在並不想見月藍。尹月藍半掩面,突然改主意了。在宮渝洛不想見他時,他不主動回去了。

  暗淡的冰紫眼睛毫無生氣,他沒有往那個方向看任何一眼,緊握住蒼籪的手更加用力。

  「洛洛,月藍輸了,輸給了你,輸給了你心中永遠放不下的厲劍。」

  尹月藍,你怎麼能夠說出這種話。看上去那麼難過,真正難過的其實是我吧。沒有了厲劍,那麼我會是誰。宮渝洛深吸了口氣,閉目調整心情。耳邊的喧囂被自動過濾,心海中宮渝洛只看得到兩個人的所在。深紫流華的是宮渝洛,而冰藍的。。。。。。

  「然哀,楞在那兒發呆很好玩嗎?」尹月藍半打趣不知如何開口的尚然哀,尚然哀也會有這種詞窮的時候,讓尹月藍不能相信。

  尚然哀含笑,無從說起的混亂已散。

  「月藍,然哀不知道你跟宮渝洛發生了什麼,就只好發呆了。」尚然哀輕聲道。

  「月藍沖上擂台PK了洛洛,這就是真相。」

  「月藍你該去好好和宮渝洛談一談。」

  「有什麼好談的。」尹月藍緩緩的說。

  蒼白的臉半是無奈,「但月藍你臉上就明寫著『我尹月藍在生氣』,你不去和宮渝洛談心還能找誰。」

  剛聽完,尹月藍就有作弄尚然哀的意思,「好啊~尚然哀,前幾天還信誓旦旦的說喜歡月藍,現在卻把月藍往外推,月藍可真傷心。」

  喜歡!?櫻吹雪在一旁聽的心驚肉跳,尚然哀喜歡尹月藍!?

  「這麼說你是肯跟我在一起嘍?月藍。」尚然哀蒼白的笑溫柔萬分。

  櫻吹雪石化,那兩個,居然在玩。。。。。。尚然哀居然!。。。。。。

  「當然願意啊,然哀。」尹月藍輕笑著眨了下眼。

  暗送秋波!?尹月藍竟然。。。。。。櫻吹雪覺得胃不舒服,反胃的難過。

  「然哀的信物已送給月藍,心意已明。」尚然哀走進半步,兩人的距離更短了。

  尹月藍「呵呵」的笑著更是親暱的靠過去,兩個人親密的站在一起。

  你們兩個真噁心。櫻吹雪在心裡咒,又看一眼時,那兩個人站在一起。。。。。。其實真的很適合。櫻吹雪的真正想法讓他震驚。

  這時,那兩個親密的人有專屬的話題。

  「按照以往,這情況宮渝洛就該拔劍了。」低笑。

  「洛洛沒打擊到,卻打擊了吹雪大哥。唉,可憐的吹雪大哥臉慘白慘白。」輕靈的聲音。

  「算是意外收穫吧。」

  「是啊是啊。」

  捉弄櫻吹雪是種樂趣。某兩個好聽的笑聲皆尾音詭異上揚,彼此心照不宣。

  笑一陣,輕靈的聲音又說:「然哀,麻煩你了。用你來裝曖昧。」

  「沒關係。月藍,我聲明一點,我是真喜歡你。」

  「那好。等哪一天洛洛甩了月藍,月藍就讓你當保鏢。」

  「可以。但月藍也考慮下甩了宮渝洛嘛。冰塊有什麼好的。」

  「月藍很衷心的啊。」笑。

  尚然哀取笑:「你們關係未定吧?」

  琉璃煙眸略瞥向手腕上的淡紫瑩石手鏈,「月藍怎麼知道洛洛的想法。洛洛沒說過這類話,可是現在,月藍還是喜歡洛洛。」

  「受不了,肉麻兮兮的。。。。。。」

  「聽起來好酸哦~」

  尚然哀,尹月藍相視而笑,自得其樂,觀看擂台上的比武。七月葵仍在戰鬥。

  尹月藍時時以餘光瞥向宮渝洛。洛洛,月藍在這裡啊。

  擂台上的美麗女子,不屑的對峙著以「萬人練級我休息」而出名的悠閒副幫主益愚,心裡卻是在暗暗警惕。被迦耶寺的武藝打中可一點都不好玩。

  益愚出一掌,蒼勁的掌風迅雷般擊向七月葵。七月葵彎下腿,穩下了重心,「疏星絕斬」隨手中疏星旋轉而破空出現。

  「無影劍」顏庭柯,「漂泊無痕」風輕?,「大智若愚」益愚。

  現在剩下了他們四個人,你來我往,除了各自主戰的對手,還必須分心防禦潛在的敵人。全方位的戰鬥範圍,對人的應對能力來說,著實是強力的考驗。

  益愚被七月葵的刀鋒餘波劃到,衣領碎下一些,露出完好的皮膚。

  「七月葵,今天你一定會輸。」益愚的嘻嘻哈哈褪去,整個人少有的嚴肅。

  「大智若愚要輸了。」尹月藍輕嘆。

  看到尹月藍未卜先知的神棍樣,櫻吹雪嫌惡道:「尹月藍,別烏鴉嘴。」

  尹月藍笑的耀眼,「月藍不是烏鴉,哪來的烏鴉嘴。吹雪大哥有見過象月藍這樣美的烏鴉嗎?」

  無恥!櫻吹雪賭氣。

  「大智若愚不該只有這種實力,月藍的定論過早了。」尚然哀標準的看客模樣。

  尹月藍微點頭,注意擂台上的形勢。

  益愚袖底出現雙棍,隨著一聲鈍擊,雙棍接合,竟完好無缺。

  「迦耶寺武藝掌法、棍法皆為雙絕。假如疏星斬不拿出更好的實力,她必敗。」尚然哀細心解說。

  尹月藍頷首,「月藍明白。」小葵會開心的,遇強則強,小葵的心思是跟。。。。。。思及此,眼瞼無力垂下。洛洛,你還不肯來找月藍嗎?

 

 

 

  〈五十五〉

  尹月藍頷首,「月藍明白。」小葵會開心的,遇強則強,小葵的心思是跟。。。。。。思及此,沉重的眼瞼無力垂下。明明如此之近,明明能感受到彼此存在,洛洛,你還不肯來找月藍嗎?

  不來找就算了,那就算了。才想著,又有點賭氣。

   這時,忽然聽到一聲尖銳的撞擊,尹月藍趕忙回神,才知道發出動靜的是七月葵的疏星(一把170cm高的直刀,小葵168cm的說)。七月葵顯然是錯估了 益愚長棍的力道,側擋的時候疏星偏了偏,劃在了擂台的石地之上,連忙提升內力,勉強揮出一擊,與迎面而來的長棍撞上。吃力的咬牙握住了疏星,心法運轉片刻 後,才不分強弱的震回這一棍。七月葵不肯後退半步,倨傲的微仰起頭,如死神般的盯著益愚。

  益愚不急著進攻,長棍在旋轉,趁著這段空當譏諷的表情愈演愈烈。七月葵,你記不記得穆麟。

  「休息好了?」益愚以令人絕對厭惡的語氣說了出來,而七月葵冷眼以對。對此,益愚闇搖頭。這樣還能不被挑撥,疏星斬也不是虛名。

  長棍與疏星再相撞,這次是七月葵率先發難,一聲,兩聲。。。。。刺耳的金屬聲使旁觀的人忍不住想捂上耳朵,每一次兩人對上,都讓人有點難受。

   尹月藍一手懷抱紅葉,另一手捂上了自己的一隻耳朵。對此,紅葉淚眼汪汪的閃著瞳仁,卻換來了一句「自己動手,噪音遠去」。紅葉瞅著尹月藍,學著樣子用爪 子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嗚嗚」叫兩聲討好主人。尹月藍沖它微微一笑,如常撫摩它的皮毛,紅葉撲通通的心終於靜下來了。可紅葉直覺尹月藍還是非常不開心,也 不鬧騰。挨打了就得學乖,剛才它鬧騰不是差點被勒死了?

  櫻吹雪看不慣尹月藍,看不順紅葉,「尹月藍,捂上只耳朵裝模做樣什麼,不是一樣啊。」

  尹月藍又捂上只耳朵,接著放下,說:「騙一騙自己說聽不到不好嗎?吹雪大哥大驚小怪的。」

  尹月藍邊說邊觀望台上形勢,惋惜道:「小葵好傻。」

  「疏星斬七月葵的名聲不是吹的,月藍。」尚然哀嘆氣。

  尹月藍低笑,「自然明白。」

  七月葵雖是女流,在幻幽中卻是個令人畏懼的存在。她的冷漠,比宮渝洛略遜,與莫若邪不相上下,至於櫻吹雪,跟她則差了不知多少倍。另一方面,她又具備了不服輸的驕傲。益愚棍法力量百倍,重壓下她卻是咬牙跟益愚比力量,不肯退步。

  雙方招式沒有浮華的花哨,每一擊皆是樸實卻不可小覷。七月葵被逼退一步,就會氣勢洶洶的前進一步。

  「哭泣是最軟弱的表現,葵千萬別哭。我已經把你想要哭的淚水流盡了,葵看到沒,我哭了太久了。」

  雙手虎口麻痛的幾乎失去了觸覺,七月葵僵硬的握著疏星,驀然想起來了一句話。被抓住分神的空隙,被益愚強勁的棍擊飛出去,七月葵極快的調整了狀態,雙方再次相擊中分開。七月葵重重的喘著氣,呼吸有些混亂,定定的單手平握起疏星,指向嚴肅中的益愚,做出了挑釁。

  「喲,疏星斬盯上的人不多,看來我有資格做你對手了?」益愚語氣雖是嘲笑,表情依舊嚴厲,精神亦是更加集中。

  戰鬥的先機對於他們來說,萬分重要。七月葵簡單調整好狀態,緊接著躍去。恰逢益愚同時發難,剛才比力道,雙方都是吃盡了苦頭,這時的招式,倒是講究剛柔並濟,一律比蠻力,身體太吃不消。

  益愚面色一緊,疏星余鋒斜貼上面門之際,眼明手快的旋轉起長棍,擋下了疏星。七月葵不一不撓,轉變身形方向,攻向益愚。益愚的防守很全面,只守不攻的局勢他知道不好,便靈活的用棍端,纏繞住疏星,向左旋轉,自己也翻身跳出幾步,點地時以棍擊向七月葵頭部。

  七月葵以雙手反握疏星,不露絲毫劣勢。益愚準備向右退時候,疏星保持平穩向地的狀況追著益愚,持刀的七月葵反而不知所蹤,只留余影。

  益愚沒有時間思考,要用棍撥開藉著餘力飛來的疏星。觸到時,持棍的左手陣陣發麻。七月葵出現在益愚身旁,單手反握住疏星,疏星強硬的平斬。益愚招架,七月葵不間斷的使出刀斬。

  驀然疏星被益愚用棍直著向上挑起,益愚一喜,進攻之際,七月葵卻沒有退,輕躍出現在疏星之前,負手持直刀強勢的向下劈去,比益愚速度更快。

  她是故意的。益愚自顧不暇有點狼狽。

  七月葵盯著邊閃邊回擊的益愚,疏星持平,腳尖點地,左右腳變化,整個人連同疏星旋轉起來。益愚退,她進攻,益愚進攻,她仍是進攻。

  跟著她美麗的旋轉之姿,疏星在左右手之間輪流交替,次次都是毫不留情的平斬。七月葵寒著心:不想哭泣就得打破軟弱,怎麼打破?就得靠自己!

  益愚不松懈的認真對待,手中長棍不顯笨拙,漸漸加快了步子,伺機扭轉局勢。

  棍法剛健有力,疾如雷霆。疏星剛柔並濟,變幻難測。

  觀戰人的心被一點一點提起,纏鬥的兩人究竟孰勝熟敗。

  尹月藍無奈,半笑應著嘮叨:「不好意思,兄台你的英姿月藍沒看到,只看到小葵巾幗不讓鬚眉。」

  「怎麼這樣,虧我那麼努力。」風輕?像要不到糖的小孩般耍賴。

  尚然哀笑意盈盈脈脈溫柔的暗地裡瞪了風輕?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逗一逗玉狐公子又不會少塊肉,瀟湘你怎麼瞪我,我是你『一面之緣』的好友吶!尚然哀收到風輕?的飛鴿傳書。。。。。。

  風輕?收到回覆:損友一個,不要也罷。風輕?當面將傳書捏成團,不知扔到哪兒。

  尚然哀有點抽搐,風輕?是這麼回的:溫香軟玉在懷,寒冷中我們相依相靠,作柳下惠難。

  回覆:我福薄,消受不起漂泊無痕的厚愛。

  這時尹月藍多笑了幾聲,「然哀,月藍給你們讓位置,站中間看到你們的飛鴿在月藍眼前飛來飛去,月藍不煩你們也煩了,呵呵。」

  七月葵還在應戰,身姿曼妙輕盈。旋斬無間隙,跳著優美舞步,發出血的邀請。

  益愚更嚴肅,神經緊繃至極點,棍法自如。

  一聲喝,益愚千鈞之勢劈向七月葵,長棍雄勁。七月葵儘量勻速呼吸,還是呈現混亂。益愚的情況好不了太多,兩個人都在苦撐。體力在流失,內力在消逝,想更好的發揮武學,困難究竟多大。可是兩人全做到了,力不從心也想堅持。

  「哼哼。」這聲音不大,益愚心頭一冽。

  擂台上相撞的餘波不斷,可是。

  「哼哼。」聲音更近了些。

  益愚自顧不暇,苦笑一聲,但願不會。。。。。。

  七月葵攻擊猛烈,可是這世上的事有幾件會讓人如願。益愚突然急速往旁邊奔去,隨後單手持棍擋下七月葵一擊,不敵重跌在地上,另一隻手懷中緊抱著無知奔上擂台的東西。

  疏星停下,七月葵凜然收手。

  益愚恢復嘻嘻哈哈的常態,「我已敗。疏星斬七月葵,是你贏了。」

  「哼哼哼~」

  益愚懷中鑽出一隻白白如包子的頭,「哼哼」直叫。

  寵物豬!一幫看客們集體倒抽了口冷氣。益愚卻嘆氣:「你怎麼又餓了,豆沙包子。」

  剛才這只名為豆沙包子的小豬餓醒了,人群中輾轉後發現了主人益愚,缺根腦筋的不知怎麼跑上擂台,於是。。。。。。

 

 

 

  〈五十六〉

  益愚認輸後,顏庭柯也下了擂台。台下水靈的警告意味十足:動七月葵,等著吃鞭子。

  「小靈,這總行了吧。」顏庭柯說。

  水靈點頭表示滿意。飛殞「咳」了兩聲,不管這對活寶的打情罵俏,自動消失。

  櫻吹雪嘀咕著:「蠢到家的不止尹月藍你,大智若愚養了豬。。。。。。」

  尹月藍輕笑:「豬又怎麼了,吹雪大哥不滿了啊。」

  尚然哀緊接而下,「估計墨冰雪寒要吶喊『不長牙的豬』。」

  櫻吹雪一陣尷尬,本來他笑尹月藍的紅葉是不長牙的寵物狐狸(廢柴狐狸),現在反被尚然哀拿來取笑,心裡不大好受。

  憑尹月藍的優良記憶力,100%記得這件事。令櫻吹雪出乎意料的是,尹月藍並沒有進一步取笑的意思,淡笑了事。

  櫻吹雪又打量尹月藍,心想這小子怎麼跟平常有點不一樣,僅僅是感冒了嗎?

  櫻吹雪還在納悶,尹月藍一個人走開了。

  「月藍?」

  「啊,然哀,月藍有點事。」背對著尚然哀離開的尹月藍馬上搪塞,茶眸一層煙霧。洛洛,你看現在的月藍是不是好軟弱。月藍不想放手,對現在的月藍來說,洛洛最重要,可是洛洛有更執著的東西。

  尹月藍偷偷往宮渝洛那兒張望。宮渝洛在黑暗的深處閉著眼,毫無反應。

  尹月藍不再偷瞄,一個人靜靜呆著,懷中紅葉又差點被勒的喘不過氣。

   在台上只剩下七月葵之時,是是非非和鏢師之乎宣佈七月葵得勝,七月葵卻不動聲色的下了擂台,全然沒有得勝的喜悅。尹月藍沒有太大注意,沉浸在自己的情緒 之中,難以自拔。而七月葵顯然是發現了尹月藍,在尹月藍的旁邊坐下,亦是失落一片。兩個算是親密好友的人,彷彿陌路一樣的靠著那棵樹的樹幹背對著。

   擂台上的主角換成了繡師語瞳,正在講解著文擂的規則。尹月藍覺得累了,如果今天沒有出來的話,就在客棧,會不會就沒有這些事情了。尹月藍敲了下頭,對想 法很無奈。矛盾總會存在,就像刺一樣紮在心裡,沒有今天,也會有無數的今天爆發出來。而老是想如果,尹月藍知道是真的軟弱了下去。

  「唉。」尹月藍不可聞的輕嘆。

  背對著的七月葵許久後發出了嘆息,「唉。」

  似乎是由於意識了回音,尹月藍又笑開:「小葵,你不是贏了嗎。」

  「藍藍,別說風涼話。你最懂我的心情。」七月葵說。

  尹月藍仰起頭,看著天空中的皎月,月圓人圓,可是心不圓該怎麼辦?

  「小葵你的心情月藍懂,洛洛更加會明白。」

  七月葵不知道到剛才的情況,對戰益愚時根本無暇分心,但是尹月藍上了擂台她卻是知道。幾個想法冒上心頭,不確定的問:「藍藍。。。。。。你是不是。。。。。。PK了宮渝洛。。。。。。」

  聞此,尹月藍無意識的直點頭,「是。」

  「藍藍。。。。。。」

  「不過月藍沒事,小葵哪有見過月藍傷心啊。」尹月藍莫名的說。

  就是你這樣我才擔心啊,明明好像要哭了。七月葵又嘆氣,是為了尹月藍。她說:「藍藍,我是沒見過你傷心。我聽我媽講,你從小就是笑傻了的一娃。」

  尹月藍沒有追究她的話,倒是默認了。

  「而我不同,璇姨肯定說我小時候是個鼻涕蟲。」七月葵對著尹月藍就會沒有心防而變的坦白,變的開朗。

  尹月藍輕笑:「現在的小葵很堅強。月藍相信你不是那個鼻涕蟲了。」

  七月葵笑罵道:「看我現在的樣子就明白了,說的好像藍藍你洞察人心似的。現在的我,跟以前的我是絕對不一樣的。」於她來說,軟弱,一旦被打破,就會陷入另一種極端。那就是堅韌的恐怖,永不流淚。

  人總是會寂寞的,寂寞的時候找到相同的靈魂就可以相互安慰,一個人的寂寞成為兩個人的時候,往往會得到解脫。尹月藍也一樣,有軟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會是神。

  「藍藍,接下去你跟宮渝洛有什麼打算。」

  「小葵,你個八卦愛好者,榜單應該沒少買。以後你自己看榜單就好了,反正月藍和洛洛都這麼出名。」尹月藍呵呵的笑。

  七月葵的笑變的活躍,說道:「榜單還沒出來,逮到了本尊自然是要聽最權威的報告了。藍藍~說吧~」

  「無可奉告。」尹月藍拒絕回答,忽看到宮渝洛的身影,視線便再也無法離開。宮渝洛走了,冷漠的走了。他們是一起來的,現在宮渝洛一個人走了。沒有說什麼,一個人走了。「為什麼,洛洛。」尹月藍低喃。

  「藍藍你在說什麼?」七月葵問,她剛才分了下神,沒太注意。

  墨發傾洩而下,斗篷已經不知所蹤。絕傲如地獄的使者,冷然的神情,那雙黑眸只泛著血光,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出別樣的神情,就如暗夜的精靈般詭異。

  別人見到後,不是靠近,而是一律的後退。

  月光下的宮渝洛彷彿染上了肅殺之氣,比平常更加讓人恐怖。蒼籪輕鳴,卻是劍體邪惡氣息亂竄。

  系統提示:玩家宮渝洛的悲傷,聖劍蒼籪的憤怒。聖劍蒼籪為主覺醒,聖劍屬性完善。進度

  50%。

  同時宮渝洛修長的手指攥住了蠢蠢欲動的蒼籪,緊抿的薄唇稱的臉色愈發陰冷。暗紫的冰眸冷冷的注視著蒼籪,蒼籪不甘的輕鳴,又無可奈何。

  「就算是你,也不能碰他。」絕美的臉提到「他」這個字的時候緩和了許多。月藍,你仔細想想吧,我給你時間。宮渝洛漠然的走了,走出千米,再沒有感覺到尹月藍的氣息。

  出了千米,就無法感應。尹月藍淡笑,洛洛你走的是不是太絕了點。

  「藍藍?你到底怎麼了。」七月葵低聲問。

  尹月藍繼續笑,「月藍剛才擂台沒什麼好看的了,對了,小葵,月藍跟你好久沒聊過了。這段日子就陪你一起到處逛逛吧。」

  七月葵卻好像很沒同情心似的冷言冷語:「說,藍藍,你到底跟宮渝洛怎麼了。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會想到我?不說就沒門。」

  尹月藍還是笑說:「好小葵,月藍跟洛洛吵架了。」

  七月葵因此略有感傷,還是打趣道:「乖藍藍,你這麼誠實小葵就答應你了。」其他的七月葵就不問了,真是吵架的話,吵架的級數也未免太高了。

  「你敢不答應?」

  別人看到掉下巴的舉動出現了,疏星斬居然在賠笑說:「不敢不敢。隨時歡迎你回娘家,嫁出去的兒啊~」

  「呵。」尹月藍狹促的笑對七月葵,七月葵警鐘直鳴。慘了,玩笑好像開太大了,看著樣子以後有得被這小子整了。

  尹月藍站了起來,洛洛,月藍現在不想再猜了。再見面時,你能否明白月藍的心情?還見的到嗎?還是那時候是月藍去找的你,你會來找月藍嗎?尹月藍苦笑。

  中秋,月圓人不圓。

 

 

 

  〈五十七〉

  來到修政城也有一些日子了,當初主要是為了拍賣會來的。期間倒是發生許多的小插曲,尹月藍見到遊戲中的NPC老媽以及慕潞攸。拍賣會現在馬上就要結束,對於尹月藍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當初來修政城是為了給宮渝洛尋找合適的配飾,現在宮渝洛走了。尹月藍覺得很累了。靠太近就會忘記了距離,從而忽略了這個人的感受。以為熟悉的很,沒想到卻不一定會懂。尹月藍輕笑,洛洛,月藍感覺不到你了。你果然走的好遠了呀。

  會不會後悔?尹月藍搖頭。時間遲早的問題,不過這麼畏畏縮縮可不是尹月藍的風格。洛洛,當初你答應月藍的時候,就該有被月藍糾纏的準備。

  「藍藍,還在想什麼。」七月葵小心的問,生怕說到什麼讓尹月藍難過。

  尹月藍依然笑意和煦,說:「小葵,月藍哪有在想什麼。無非就是看看這城罷了。」

  「藍藍逛過沒?修政城挺大的。」

  尹月藍搖著銀扇,往四周瞅瞅,反問道:「小葵逛過沒?」

  七月葵對尹月藍不答反問很無奈,「是我先問你的啊,藍藍。小葵自然是轉過了。」

  「小葵有個地方肯定沒去過。」尹月藍高深莫測,在七月葵的催促下說,「地牢。」

  「藍藍去過?」七月葵學著尹月藍的樣子。

  尹月藍搖頭,「當然也是沒去過了。」

  「主管處的常客都沒去過,小葵我怎麼會去過。」七月葵說。

  尹月藍沒再做聲,捂扇樂著笑。小葵的樣子是開心多了,不是那個人人聞風喪膽的疏星斬了,有了幾分女兒的姿態。在尹月藍的心裡,是萬分樂意七月葵找到喜歡的人。那個穆麟就很不錯,可是七月葵很要強,不肯輕易接受。

  「藍藍~」七月葵送了個衛生球給他,「你到底什麼意思。小葵就這麼好笑啊?」

  尹月藍頗為嚴肅的收起扇子,認真道:「小葵,月藍在尋思著小葵這種男人婆該怎麼嫁出去,好頭疼。二八女兒一朵花,小葵不止二八了吧,怎麼還沒男朋友。」

  七月葵扁著嘴,挑釁的用手指敲敲背後的直刀疏星,大罵:「你個老男人都沒嫁出去,老往娘家跑還敢說葵姐姐我。」

  「小葵,月藍老的話,你這個葵姐姐不是更老?姐姐沒嫁弟弟怎麼娶,小葵還真笨。」尹月藍打著哈哈。

  七月葵自知口頭上佔不到便宜,沒再和尹月藍鬥下去,不然到最後,非逼的她激動的拔疏星不可。想想自己就是上回取笑了他一下,剛剛又不怕死的再笑他,就被尹月藍說到了這份上。。。。。。好冤枉。

  「現在你買的是什麼?」尹月藍裝的好奇的睜大眼睛,單純無比。

  七月葵納悶,「你沒見過啊,乾糧,路上吃的。」

  「怎麼不買現做的,路上還怎麼吃。而且看上去就超級不好吃。」尹月藍說。

  七月葵問:「藍藍,你想說什麼。」

  「別買了,路上再看好了。」

  「。。。。。。」七月葵沉默了。

  尹月藍接著說,「何況要買的話,也得買好吃的。吶,看那種,味道還不錯。這種,也還過的去。每種都買一點吧,換換口味稍微好點。」

  七月葵照尹月藍指過去的前方看,當下一陣冷汗。久久的,七月葵憋出一句:「宮渝洛怎麼養的你,小葵我很想知道他的心情。」

  不等尹月藍開口,七月葵隨即又似惱恨的說:「藍藍,以後你還是別回娘家吧。宮渝洛在哪,逃的倒快。小葵我怎麼養的起你尹月藍。」

   尹月藍所說的那幾種糕點,全有精緻的外型,良好的口感,昂貴的價錢。另一方面,要準備好這些的話,是要花些時間等的。七月葵無語了,照尹月藍的語氣來說 該是最普通不過了,看宮渝洛那個冷酷樣子,居然肯花幾天時間準備這些小玩意。這些糕點需要訂做,考慮到尹月藍的情況,七月葵是很有意氣的想讓尹月藍開心開 心,到處讓他去散散心,這樣想就不再生氣,去訂了這些糕點準備兩個人在修政城再逗留兩天。

  可是七月葵出乎意料的是,店主讓她等會,後來交給了她一個不起眼的食盒。

  「這?」

  店主笑臉迎人,「剛好有現做的,姑娘趕的巧。」

  七月葵當下沒有說什麼,運氣好到她不敢相信,隨即想到了句話:「謝謝那個人吧。」

  「姑娘你這是。。。。。。」

  七月葵如常冷著臉,「你明白的。你就這麼跟那個人說好了。」

  店主笑著搖頭,「恕在下愚昧,不懂姑娘在說什麼」

  七月葵付了銀子,將食盒放進了背包。

  尹月藍在外等了會,看到七月葵出來,搖了搖扇子。

  「走了走了,藍藍你的待遇好啊,小葵還沒這麼享受過,盡吃這種東西。」七月葵抓到機會就要損損尹月藍,彌補下她的心理創傷?。。。。。。

  尹月藍無謂,「小葵你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去找個會照顧你的人吧。早嫁出去早安心。」

  「藍藍,小葵知道錯了,你別再嘀咕了。你去關心下自己,小葵頭暈。」七月葵做了頭暈的表情。

  尹月藍笑,小葵是有在改變還是只對著他肯敞開心門?他不瞭解七月葵的過去,除了笑著相信,笑著祝福無法再做什麼。尹月藍不可能像算計水靈一樣,簡單就把水靈賣給了顏庭柯,畢竟七月葵一點都不傻。

  可是,尹月藍又想,我是不是閒的慌,跟小葵說的一樣,洛洛你跑的倒是快。。。。。。

  他們離開後,內堂中有個人影徐徐而出。城牆上,暗紫的冰眸默默的看著已經遠去的兩人,斂下了眸,一片空白。

  翩飛的發,莫名的神情,靜默了一下,飛快的往城外躍出,轉眼就沒了影。

  修政城遠遠的矗立,成為了過去。

  (沙流夢)

 

 

 

  〈五十八〉

  繁花似錦,美麗又如何?沒有喜歡的人觀看,它的盛開是不是可憐的?

  彩蝶飛舞,流連在花叢之中。景色算是別樣美麗,可尹月藍走在小路上,晃晃悠悠。自修政城離開後,他就跟七月葵遊山玩水。

  七月葵對花喜歡的緊,幻幽中幾個好去處,她都是常客。剛好尹月藍心情不好,七月葵就帶他到這些地方散散心,畢竟失戀又不會死人,過些日子傷痛就全消散了。

  尹月藍找了個地,不顧地上泥土就坐下發呆。紅葉跑在前,樂的到處的跑,到處的打滾。

  尹月藍見它高興,彎起了嘴角。前段日子,他遷怒了紅葉,紅葉常常會不自覺的退縮,看的他頗為心疼。

  七月葵在旁,也不靠近尹月藍,隔了幾人遠的距離單獨坐下。兩人各有各的心思,誰也不想打攪了誰。

   自從尚然哀的贈笛之後,尹月藍的風評就多了起來,作為宮渝洛的同行人,又讓視線更加的集中。托那兩人之福,尹月藍的光輝被遮掩的可以。通常別人想到尹月 藍這三個字,馬上就這樣想:喲,那不是瀟湘子說喜歡的人嗎?呀,好像冥淵血剎跟他關係很不錯。還有,他真的跟冥淵血剎在一起走啊,為什麼。對了,這不就是 以前的「第一美男子」,現在的「玉狐公子」嗎?

  七月葵給尹月藍看的八卦榜單,他這個當事人多數是當純粹消遣的笑話看的。換他的話說,口是長在別人身上的,你還能控制別人要講什麼?看看也就罷了,真正的過錯不是看客,有機會查查「雙瞳」就是了。

  涼風習習,送來馥郁的花香。

  袖子忽地一動,清澈的茶眸略緩,斜視發出動靜的東西。紅葉鬆開扯著他袖口的嘴,圓滾滾的縮成一團,球一樣的滾到了尹月藍的伸直的兩腿之上,接著撲了尹月藍個滿懷。抓在爪子上的小花獻寶似的捧起來,眼睛水水仰望著尹月藍。

  「紅。」尹月藍綻開笑顏,輕靈的聲音彷彿蠱惑,「這是給月藍的?」

  紅葉直點頭。

  尹月藍認真的接了過來,仔細嗅了嗅,滿足的揚起眸子。紅葉一陣打滾,顯然是欣喜。尹月藍呵呵的笑,讚賞似的摩挲紅葉軟軟的皮毛。得到了表揚,紅葉雀躍的撒嬌。尹月藍也由著它,沒有趕它下去。一人一狐玩的痛快。

  七月葵的眼神中有淡淡的羨慕,不禁也想養只幻獸。偶爾讓幻獸陪陪也不錯,可遇到屬於自己的幻獸該有多難。幻獸需要關愛,選擇撫養之後就不能丟棄,必須對幻獸負責。人的感情,過渡給幻獸承擔是不負責任的。但尹月藍跟紅葉,看得七月葵的心都跟著的柔軟起來。

  尹月藍忽然揚手,紅葉被彈了出去,摔了個嘴啃泥。見此,他低聲的滿是捉弄的說:「紅,你的姿勢不錯。」

   紅葉吐了吐嘴裡的泥,連忙跑了回來往尹月藍的衣服上蹭。蹭了兩下,有點乾淨了又去打滾回來再蹭,像是要報復主人的惡劣行徑。尹月藍不太介意,只用手指敲 著它的腦袋,撂下狠話。可是宮渝洛不在,尹月藍又沒處於生氣狀態,紅葉哪肯聽話,過往的淘氣一股腦的爆發了出來,玩得愈發得寸進尺。

  「去,別再鬧了。月藍要生氣了。」尹月藍推開它,忽略掉依然閃動的深茶瞳子。

  紅葉抗議的叫了幾聲,看到蝴蝶飛過,也就去追著去撲蝶了。紅葉追著追著,摔了一跤,不怕疼的再跑。

  七月葵很有感觸,「藍藍運氣實在不錯,這麼有趣的幻獸也能讓你遇到。」

  尹月藍輕笑點頭,「月藍的運氣哪是小葵可以比的。」

  「別誇你一句你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七月葵的聲音被風吹來,有刻意表現的不屑。

  尹月藍嘴角微動,筆直的倒在了草坪上。天上白雲朵朵,空氣中花香陣陣,暖洋洋的陽光,讓人直打哈欠。閉上眼睛,舒適的風吹拂而過。洛洛,這樣安安靜靜的忘記血腥的環境,你不喜歡嗎?忘記血腥,你就不能嗎?

  強求你這麼多的月藍會招惹你討厭,但是我不會道歉的,再見到的時候你還不懂我的話,我也不會走了,不會讓你走了。我追的累了,在你身邊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心意。

  「藍藍。」

  尹月藍沒有睜開眼,慢慢的睡了過去。

  離開了這麼多天,你沒找過月藍呢,沒有傳書,沒有感應,你果然走的很遠了。洛洛,一個人,你會覺得孤單。

 

 

 

  〈五十九〉

  群山環繞,登高而望,視野比平日裡更加開闊。剛下過場雨,塵埃沉澱下去,空氣較之以往又清新了幾分。在花谷裡漫步了多日後,七月葵提議來這裡看看山景。山徑上修竹錯開沿路而種植,泥土的氣息隱約的散發,除了兩人,便沒有了人聲。

  雨止,翠竹經過了洗禮,更加的綠意盎然。尹月藍支起紗窗,淡然一笑,抱著紅葉就出來轉轉。紅葉這兩天就常處於這種興奮狀態,什麼東西都彷彿看不完看不夠似的。覺察到紅葉的感受,尹月藍就帶它出來溜溜。

  尹月藍慢著步子,隨意而走。紅葉早從他懷中跳出,往前跑去,時時停下,等尹月藍走近,又在沒到達的時候迅速跑開。

  心更加的靜。尹月藍輕笑,將紛雜的思緒棄置一旁。這裡,跟某個地方實在是太像。現在跟著紅葉左轉右拐,卻沒想到萬一迷路該怎麼辦。

  蕭聲,迴蕩在空谷之中。尹月藍駐足而立,沒想到還會有人有這麼的閒情雅緻,找到了這樣的一處地方。細品簫聲,想了一會兒,卻突生睏倦。這樣的人,不見也罷。可紅葉不知尹月藍的想法,還是到處亂跑。

  「紅?」紅葉早已跑到那頭,衝著他搖著爪子。

  無法,只好追上。紅葉跑的快,尹月藍就追得更快,他加快了速度,紅葉就卯足了勁飛奔,到最後反而像是場不倫不類的追逐戰。樹枝嘩嘩的響,悠揚的蕭聲亂了,不了了之。尹月藍嘆氣,「該來的總是得來,那個人不會太好惹。」

  稍等片刻,深林中,徐徐出現了個人影。一襲白衣翩若驚鴻,淡淡眉眼微茫茫似山霧繚繞,姿顏無塵。

  尹月藍招了下手,「這位仁兄好。」

  那人沒有馬上應答,清寧的目光看著紅葉,又看向尹月藍。

  「既然來了,這位兄台能否盡下地主之誼?」尹月藍淺笑。

  那人搖頭,「這不是我的地,你我皆是客。」低沉的嗓音流轉,令尹月藍想到了鋼琴那特有的音質。

  「既然也是客,那就不該心懷殺意而來。」

  「我不太喜歡掃興。能過那八卦陣,我知道你不簡單。」那人說。

  紅葉不高興的護在尹月藍的身前,這個人讓它直覺到了跟那個混蛋幾乎一樣的氣息。紅葉分外的恐懼。尹月藍倒是異常懷念,宮渝洛,也擁有這樣的氣息——陰冷,瘋狂,嗜血,傲然。

  那人看到尹月藍的笑,不知如何想的也笑了起來,無塵的臉渲染上了層邪魅妖異,深邃的眼睛,炯炯注視著尹月藍。這麼美的畫面,本應讓人陶醉一番。只可惜,尹月藍笑的愈發的深了,只可惜啊,那麼大的殺氣,浪費了這副精靈般的表象。

  「你就一點都不害怕?」那人問尹月藍,但尹月藍知道他不見得會多期待得到答案。殺無赦,是那人真正的意思。

  抱起紅葉,撫摩著紅葉應緊張而繃緊的身體。紅葉定力不足,會克制不住畏懼而率先撲過去挑釁,憑它目前的戰鬥經驗,未免就會有好結果。那人好像看穿了尹月藍意圖似的,噬人的妖魅容顏卻宛若盛開的蓮,清麗無比。

  尹月藍斂下眸,標準笑容現,說道:「若說害怕你就放過我們,那就害怕好了。這問題有意義嗎?」

  「你不認識我?」那人自負的雙手環胸,看笑話一樣的再問。

  尹月藍還是那種表情,「那你不認識我?」

  都是榜單上的常客,尹月藍就不信這傢伙不會無聊到偶爾看看八卦新聞,就算他本人不看,也多的是人要在他耳邊念叨。掌管幫派的人,沒有點人脈和手腕,都是不可能的事。不巧,眼前這個可能是玩家中最棘手的人物。

  聽到回答,那人執起玉蕭,未觸柔唇,簫音便起。沉鬱厭世的音調,帶著冰冷刺骨的無情,像是為對手而吹,又像是為他自己。「玉狐公子,全力應戰吧。」

  上官銀玥之上官銀,等級榜第二,上官世家幫主。尹月藍悠閒的扇著扇子,面對連番攻擊,依憑著「離隱」每每輕巧避過,周旋上官銀周密的攻擊。完美的應戰直覺,豐富的戰鬥歷史,還有那不弒殺敵人不罷休的絕狠,跟宮渝洛真是象。尹月藍翹起嘴角,進入「清聖之心」狀態。

  感官更加敏銳,將對手的一舉一動完全掌控。對上宮渝洛,他都不曾緊張示弱,面對上官銀,更是沒什麼懼怕。要是害怕這種煞星,他尹月藍早就從宮渝洛身邊跑的連影都沒了。

  無人的山林間,偶爾傳出金戈碰撞的聲音,再步入死寂。兩個身影皆是一樣輕巧,風大了起來,竹葉簌簌而落,飄散如紛飛的蝶。

  遙遠的地方傳來陣陣琴音,挑動內心那名為軟弱的情感。

  「你很有趣,尹月藍,後會有期。」劍氣四溢,血戰如妖邪的人在此擊之後便熟門熟路的退了。尹月藍定心,從琴音的影響中掙脫。這琴,跟尚然哀的笛有異曲同工之妙,全是禦敵的利器,想必便是清音水榭的人。

  轉念一想,劍蕭皆絕,那就是名揚天下的上官銀。尹月藍笑,伸出手,幾縷斷髮落入手中,琉璃茶眸暗,抬起手,發隨風去。竹林被吹起沙沙的聲音,連綿的響起。仔細聽,有什麼已經改變了。

 

 

 

  〈六十〉

  慢慢的走,往更深處而去。此時的竹林已換了另一番景象,正是由於八卦重疊的緣故。天璣府的氣息,多麼讓人懷念。

  除了上官銀,這裡還有其他的人。那個人佈置了這一切,可是那會是誰?為什麼創陣者會任由他們來去自如而不加以阻止。被擾亂的心難以平復,索性就去探詢下竹林來解決下對戰上官銀造成的怨氣。

  時辰一到,腳下再變。尹月藍重新進入「清聖之心」狀態,發現了幾處閃著光的紅點。抬頭看天色,發現夕陽漸落,月半現。陽盛陰衰,陰盛則陽衰,現在的情形就是有點勻稱調和的意味。

  這陣法尹月藍從未在天忘塵的給他的書上讀過,心中只唸著古怪。此陣在其餘時間皆是風平浪靜,唯獨此時才會出現生死雙門,算是陣法中極其高深頂級的了。

  辰時屬土,土克水,位中方。尹月藍往中方的紅點走,陣眼就在這個生門之後隱藏。走著走著,就停下了腳步。泥濘的沼澤翻著一兩個粘稠的泡沫,連可以踩著過去的樹枝都少見。

  微嘆口氣,發現土靈石不能派上用場。以他的五行造詣,想借用土靈石扭轉這由自然地力衍生的陣法,根本就是痴人說夢。在天璣府時水靈石能有用完全是巧合,因為天璣府四周沒有強大的水源支持,於是創出的瀑布就弱的多了。現在這沼澤……

  目光停在那些翠竹之上,腦中靈光突然一閃。

  「紅,等會得抓緊了,掉下去月藍可不管你死活。」懷中紅葉點頭如搗蒜,緊抓著尹月藍的衣服。尹月藍走近沼澤邊緣,身行忽閃,一道綠光直刺前方。借由著這綠光,輕飄起的身體迅速朝前而去。

  沒過會,就到了這對岸。尹月藍調整身法,手中鐵扇忽得張開,飛速劃出十字的殘光。踩在未看清楚的怪物碎塊上,借勢順利上岸。回首,沼澤地上徐徐落下片片綠意,呈一條直線從那邊一直延續到這邊。

  「還好,萬一掉下去月藍可怎麼辦。呵呵。」尹月藍低笑,靠近那個紅點所在的地方。進入全新的環境之中,身後的通道消失。

  黑暗中,尹月藍的聲音彷彿是唯一的動靜。紅葉顯示出焦躁,灰暗的負面影響不斷加深。「紅,相信月藍就是了。」

  前方有路,走下去便是了,前方無路,闖下去就對了。萬物皆變,惟己不變。保持同一種心態,才能辯清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才能找到真正的歸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日子太多,害怕早變得麻木。

  彷彿在原地走來走去,除了黑就沒任何事物。尹月藍不顧這些,只管前行。此陣中沒有任何出路。寒風冷冷的吹起,尹月藍停下。算算時辰,該到了巳時,當是屬火,這陣卻有另一種反應。一汪碧水潺潺而流,在寒風中凍結,風越來越大,直到冰都被吹的碎開。

  龍吟自冰中呼嘯而出,眨眼間一條巨龍便翱翔於黑暗之中,全身透明,顯然就是以冰凝成。尹月藍苦於招架那漫天飛下的冰錐,無法抓住任何的空擋。血流緩緩蔓延,尹月藍飛起身子,正面擊中那冰龍,伺機尋找破綻。唇上揚,無陣眼的陣法,最大的可能就是得打敗陣中守護怪物。

   忽聽另一聲龍嘯響,一條水龍自尹月藍腳下徐徐升起。尹月藍微楞,身體隨著盤旋在身周的水龍躍起。落下的冰錐混合在水龍的身體之中,化為了流水。尹月藍忽 地跳開至一側,那條水龍已經撲向了盤旋的冰龍。雙龍糾纏,冰雪,水滴,同時落下。尹月藍躍得更高,冰龍消失的剎那,半空中出現了五道裂痕。

  此陣屬水,當位北。尹月藍站在半實質化的水龍之上,輕然進入北方門。空間再換,原先那片空間中落散了一場大雨,墜入深陷的地底。

  尹月藍灌下回覆藥水,靜坐小會。紅葉在旁,尹月藍憐惜的幫它治療。然後翻出沒有看的系統提示,輕嘆口氣。

  系統提示:靈獸冰狐紅葉掌握水之力,天賦開啟。得到技能「凝體」,屬性轉變。

  系統提示:幻獸紅葉領悟技能「凝體」。「凝體」,S級技能,水族靈獸天賦。以水為源憑意志操縱模擬妖獸。消耗:獲得自身傷害。500精神力/分,100內力/分。 限制:精神力達到??? 熟練度:90。6856%

  想想紅葉那正常只有381的精神力,剛才那短暫的一分鐘,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紅,謝謝。」尹月藍放棄了維持「清聖之心」,抱著累暈過去的紅葉,接著探索。

  然後下一秒,周圍亮了起來。眼睛一時難以適應,微閉了會。還是那片竹林,長長的石子小徑出現在他面前。尹月藍輕笑,閉了眼。這樣的情況,看了還不如別看。調整好亂了的心境,再睜眼,仍然是一片無休止的暗。想像散去,陣也回覆本來的樣子。

  「藍藍~」七月葵的聲音很近很近。

  尹月藍一楞,七月葵的影子出現在心中,而身旁馬上出現了七月葵。七月葵冰冷的臉略有蒼白,伸出手便要挽住尹月藍,「月藍,我總算找到你了。」

  「你找的辛苦。」尹月藍低笑,收斂了內力,「不過這裡挺熱,你別靠過來。」

  七月葵卻顯得驚慌,說道:「月藍,你怎麼了嗎?討厭小葵?」

  尹月藍笑得無邪,「月藍不討厭小葵,但是討厭你。」

  柔夷顫抖了下,嬌美的臉蛋因憤恨而扭曲,轉眼面目全非。生冷的語氣怨恨瘋狂,美好的皮相醜陋的血痕盡布,說不出的猙獰。

  「為什麼,你們這些男人都是這樣。就算有一樣的外表也不行嗎!你們怎麼全不愛我!他是,你也是。你們全是!我要殺了你們!」未說罷,那架白骨跳了起來,直直的撲過來。尹月藍反常沒有避開,立在原地,搧開再合。

  「千鈞一擊。」白骨碎裂,無力的落入塵泥。尹月藍不作任何表情的走開,才走兩步,背後陰涼。側移三步,手中扇子再創白骨。可是白骨碎了後就會重新粘成,尹月藍拉開段距離,白骨不斷逼近。

  步子詭異的變化,每每尹月藍成功突襲,白骨就會迎來的另一種的重生,不單是組成完整的骨骼,更是那種無限增長的力量,尹月藍目光一凝,明白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不死之身。但是他不是抓鬼專家,不是和尚、尼姑、道士,又可能他還算是沾點邊的小道士。所以,乾脆用陣來玩玩吧。

  「土蟻為心,地為型。木星入土,枝蔓生。」尹月藍輕念,「土縛。」

  系統提示:玩家尹月藍領悟中級陣法「土縛」。等到聲望+10000,五行之力增長+50。得到獎勵寶石『無度』一顆。

  白骨掙紮在泥沼之中,陰冷的樣子不減反增。

  「你們這些男人!全都該死!狐狸精該死!你們更該死!」

  尹月藍失神,一陣惡寒從心裡升起。這是……

  系統提示:玩家尹月藍失神被詛咒,生命流失,進入麻痺狀態.

  詛咒?尹月藍的動作緩慢了很多,不由自主的朝創造的泥沼中走去。尹月藍想皺眉,表情卻僵硬了。清醒的思想告訴他正在步入死亡,大腦卻無法阻止身體的行動。進入泥沼,身體不斷陷下去。嘴角滲出血跡,牙咬透了唇,鮮血慢慢的流下,在白皙的皮膚留下道紅痕,鮮豔的刺眼。

  尹月藍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領教過泥沼滋味的白骨好似有智慧,亦是不動不動。

  棄陣,雙方都脫險;對峙,比運氣。尹月藍已面臨了兩個選擇,可放棄之後,他就只能被不死的白骨追著到處跑。而他就算被殺死,還是佔足了優勢——他可以停留在生命1灌著紅藥繼續等待,壞處就是會延誤時間。

  冷到麻木。有些陣不傷害主人,但更多的陣是不分攻擊對象的。不覺心苦,倒樂在其中。選擇天璣府果然是明智,舞刀弄槍倒真不適合他的個性。

  「你們這些臭男人。」白骨咒著,牙齒咯咯咯咯的響。

  尹月藍無謂的看著白骨,不覺可憐,倒是可悲。口口聲聲的在咒,口口聲聲的在罵,哪怕剽竊別人的外貌也想要得到愛,自私到了極點,醜陋到了極致。

  「你們全該死!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還是不要我!狐狸精有什麼好的!啊?回答我啊。為什麼你就是喜歡我姐姐,我就不行嗎!你知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她啊!在你身邊陪護你的是我啊!為什麼你要信她拋棄我!」白骨的聲音還是在響,大受刺激的暴動,在泥沼中加速了下沉。

  白骨又變成另一個樣子,天藍長發,楚楚動人的瓜子臉蛋,沖尹月藍伸出求救的手,哭泣的喊:「月藍,救我,救我啊,月藍。月藍。」

  尹月藍轉過頭,悅耳的聲音更兼無情,「你沒有臉嗎?老是假冒別人。你以為月藍是什麼人。」

  「月藍……」水靈無助的流下淚,「救我,月藍。」

  「七月葵和水靈都是不會軟弱的女孩。」微笑消失不見,他接著說,「你這樣抄襲月藍的記憶是沒有用的。」

  「為什麼,明明心愛的人就在眼前,你就不肯伸出援手。」水靈的頭頸沒入黑泥,徬徨的問。

  心愛的人。七月葵?水靈?尹月藍冷笑,這個女人,以為這樣他就會心軟。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相同的外貌又如何?

  「月藍。」尹月藍看向她,雙唇輕張開,半會合不攏。那不是水靈,而是另一個人。尹月藍要伸手的時候,暗紫的眼沉入泥潭。別樣的傷感徒增,土靈石,木靈石回到了他的手中。白骨所在之地,徒留下一顆透明的珠子。

  系統提示:玩家尹月藍得到引魄珠。具體效果:???

 

 

 

  〈六十一〉

  尹月藍要伸手的時候,暗紫的眼沉入泥潭。土靈石,木靈石回到了他的手中。白骨所在之地,徒留下一顆透明的珠子。

  靜默了下,尹月藍拾起那顆珠子,嚴寒般的感覺從手心擴散。周圍再變,秋楓紅遍如火燃燒。瘦長的手指握住珠子,用盡了氣力。那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敢……敢變化成宮渝洛的樣子死在他面前。

   心突然覺得難過,僅僅是相同的外貌,那不是不同的人嗎?沒有笑的臉瀰漫全是莫名的感情。腦海裡驟然出現幾副畫面。美麗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咒罵,瘋狂 的詛咒。而那個背影依然走的決絕。胭脂闌干,撕破臉之後,溫娩就沒有理由存在。沒有關心的話語,怨恨由此而生。她在恨,恨那個男人愛上雙生的姐姐,她在 笑,惡毒的進行著報復。她只剩下了魄,徒留下痛苦的淚。

  將珠子扔到背包,尹月藍面無表情。愛一個人,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傷害嗎?洛洛,你告訴月藍答案怎麼樣。你現在想起過月藍沒?

  若有心事的走在這紅楓之中,將防備全部放下。尹月藍幾乎失魂落魄,紅葉醒了,跳下地。看著紅葉的飛跑,不由莞爾,才受了傷就這麼的好動。

  這個地方危險與否,尹月藍相信直覺,紅葉憑的則是本能。

  鳥語清脆,絕美的臉愈發的緩和。又一個世外桃源,怎麼跟洛洛從來沒找到過。對了,洛洛喜歡的是殺戮,不是這些。溫潤的眸子閃過了幾許陰霍。什麼時候,他執著於這些了。尹月藍嘆口氣,發現了自身的不對勁。裝得坦然,試著決然,現在全覺得錯了。體貼也許是最殘忍的傷害?

  宮渝洛是真的在他眼前走了,比他作出離開的決定更快。那個背影,尹月藍無法忘記。

  恍惚的走著,不覺已無路。小築躍然出現在眼簾之中。這裡似乎有人居住。尹月藍想。風輕輕吹起,吹的人的心酥酥麻麻。滿山紅葉搖晃,時間緩緩流失。尹月藍坐在小椅上,靜神歇息,紅葉趴在他的懷裡,大咧咧的伸開四肢,可是也沒有氣力再鬧。那三個陣,讓他們太累。

  休息了幾個時辰,紅葉開始不安靜了。尹月藍的狀態已經調整完畢,不再覺得乏力。細看這座小築,若真有主人也顯得破敗了。白嫩的手擦過小椅邊緣,「呵呵」的笑。只見手上染上了層厚灰,向尹月藍說明了這座棄宅的光輝歷史。

  往身側無聊看看,尹月藍站了起來。這樣呆著,可不太好。背包中的引魄珠自行出現,在尹月藍面前發著光,往楓林更深處飛去。尹月藍追的它後面,衝破飄在半山的雲彩。白雲映染處,引魄珠暗了,掉到地面,滾著回到尹月藍的正前方。

  尹月藍沒有拾起它,他的面前是一個背影。滿頭的青絲鋪散在身後,暗紅的衣有著比那些秋葉更深沉的光色。紅到了極點,才會發黑。

  尹月藍暗笑,怎麼又有個人。

  「你是誰?能破了那陣。」稍等了會,那人說話了,平平淡淡。

  尹月藍的聲音柔和,「我叫尹月藍,你一個人坐在這不孤單嗎?」

  「所以,你帶我走吧。好多年了,我也累了。」那人站起來,轉過身,尹月藍當下發楞。這個人和宮渝洛長的很像,給人的感覺卻是迥然不同。說長的象,是指給人的第一印象,完美的無法挑剔。再看的時候,就會發現許多的不同。

  血紅的瞳眸水光漣漣,有所期待的等待答案。紅葉調皮,跑過去要衝著那人撒嬌,沒想到撲了個空,穿過了那人身體,重摔在硬地上。尹月藍淡笑,扇子輕搖,「你是魂魄。」

  「對,我是魂魄。你可以稱呼我為『郁離』。」 郁離說。

  郁離,不要走。尹月藍腦海中驀然閃過句話,那般無助的吶喊,那樣的痛楚。郁離?那個白骨女人說的負心人就是這人罷。那麼這人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白骨已經消散了。」

  郁離臉色愈疲倦,仍遮蓋不住那種致命誘惑。若宮渝洛算是個地獄修羅,上官銀像個染血精靈,那麼郁離就是個惡魔天使。尹月藍彎腰,撿起引魄珠也不催他,讓他在那想些事情。

  「是我對不起青伶。」郁離難過的笑,尹月藍卻感覺到了真切的苦痛。

  尹月藍搖頭,空靈的聲音彷彿被唱起,「那個女人太自私了,你有什麼對不起的。」變成了宮渝洛,剽竊了別人記憶影像,有什麼值得可憐。琉璃煙眸低下,未再想它。沒有一個人只能得到這種評價,尹月藍嘆氣。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很單純,很快樂。」郁離講到這的時候,就很快樂,「萍水相逢,進而成為至交。我們曾經是人人豔羨的好友。」

  「好友?」尹月藍反問。

  郁離沒有在意,「是好友,三個人的好友,還有青伶的雙生姐姐。少年狂,闖蕩江湖,不知天高地厚,攪得武林天翻地覆。」

  尹月藍呵呵的笑,試著想那群NPC的抽筋大罵的好看樣子,笑的更低。

  「而我從來沒在意她的少女情懷,然後最終變成了現在。」郁離滿是後悔。

  聽了他的話後,尹月藍苦笑,發著牢騷:「那你倒是會做人情,這種劊子手的缺德事,你就推給月藍代勞。」

  「你……」

  尹月藍走到一旁,看著雲景,「月藍可有『清聖之心』。」所以郁離有多少的力量,他可以感受的出。這個人,很強,比那個白骨更強。

  「那個陣也是你佈置的吧。」尹月藍又問。

  「怎麼這麼說?」郁離站在尹月藍身旁,同樣有疑問。

  尹月藍標準笑容:「沒有陣,那白骨怨魂早就危害人間。這麼個束縛之陣,不會是她自己安排的吧。」

  郁離算是承認,「就算看到青伶這麼痛苦,我也下不了手。我欠了她太多太多,她到最後一刻也是帶著怨恨走的。」

  「如果月藍沒有來,你怎麼辦。」

  「我會陪她的怨靈一輩子,現在她解脫了,我在這裡就沒有意義了。」輕描淡寫的回答。

  尹月藍輕笑,「那月藍帶你走吧。你想去什麼地方?」

  「你去哪我就去哪吧,總有一天我會到達我想去的地方。」

  「你這人還真奇怪,月藍帶著個魂魄在身上幹什麼。引魄珠可以用吧?」

  郁離再看了那片雲海,楓林紅遍,半藏在白霧之下,留戀的神色在完美的臉上久久不褪。然後,他無實體的手,伸向引魄珠。轉眼便消失在尹月藍身邊。

  系統提示:引魄珠發動成功,玩家尹月藍收魂成功。

  雲海突然散了,旭日昇起,銀月暗淡,尹月藍聽到七月葵呼喊的聲音,循著聲跳入了裂痕。那片楓林,是屬於郁離的桃花源,隱藏在雲海的裡面。黑暗馬上過去,清澈的眼睛又看到了綠意,沙沙的聲音被吹的好遠好遠。

 

 

 

  〈六十二〉

  黑暗馬上過去,清澈的眼睛又看到了綠意,沙沙的聲音被吹的好遠好遠。感受著風,尹月藍倍感心曠神怡。

  「可惡。」咒罵的聲音在附近。

  尹月藍聽出那是誰的聲音,笑著前去。七月葵被一團怪物圍住,正在戰鬥。好些時候,七月葵結束了殺怪,一把疏星指向尹月藍,罵道:「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好朋友,看到我被怪打,還不過來幫忙!」

  尹月藍無辜的低頭,「小葵,打攪你打架是不道德的。月藍只好在旁看看,月藍有幫你加油的說。」

  「你!不跟你講道理了。成片的歪理,虧你臉皮夠厚。」七月葵說。

  那些怪物的屍體被刷新,可尹月藍卻疑問了。

  「小葵,為什麼會有怪物。」

  七月葵瞟了他幾眼,「你問我,我問誰,這裡以前清淨的很,大概現在的陣法被破了吧。藍藍,你剛才去了哪?」

  尹月藍沉默,想問問郁離,沒想到系統給的回答竟然是:玩家尹月藍造詣不足,不能發動引魄珠。聖潔的微笑有擴大的趨勢,這樣是不是代表郁離都得在裡面了?

  「我從半夜拼到現在,有升級。」七月葵說。

  「知道你強。」尹月藍不在意的說,七月葵在後,砸給他一份榜單。尹月藍反手接下,鋪開看看。榜單上全是些花邊新聞,沒什麼好注意的。到現在為止,講到宮渝洛幾乎沒有。最後一次的消息是出現在雙城。

  七月葵還沒有看過,倒是先給了尹月藍。「藍藍怎麼樣,有好玩的沒?」

  尹月藍還給她,標準笑容現:「你說呢?天價榜小葵就沒有?」

  七月葵還是覺得可惜,收好榜單,「有錢也買不到。就這樣吧,藍藍,陪小葵去雙城走走,小葵有事情要辦。」

  尹月藍點頭,隨了她的意思。離開前,他略有傷感,好好的地方,就被他輕易毀了。這世上,興許再沒有這樣的無憂谷了。大拇指和食指掐住太陽穴,莫名的頭疼:他居然主動走了後又去主動尋找宮渝洛的線索,真鬱悶!

  ——————偶是華麗的分割線——————

  「站住,今天休想從這活著離開。」追擊者們圍成了幾圈,「敢殺了小雲,奪了他的玲瓏配,七劍樓不會放過你的。」

  斗篷下的人未停下往前的步子,將追擊者們當成了空氣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來襲者。

  「兄弟們,上!」

  鮮血潺潺,滋潤著碧綠的植物。長劍沾染的血跡,被輕輕拭去。修長的手指拔出刺在左臂的小箭,黑血陰暗,暗紫的眸子狠戾異常。

  那個人,顫抖的在地上,空洞的望著修羅般的人。

  「你……冥……淵……」

  話未說完,一劍封喉。這塊玲瓏通透清亮,是罕有的極品,暗紫的眼睛似乎有笑閃過,隱隱約約。蒼籪輕鳴,詭異的光芒再現。蒼勁的手,握住黑色長劍,一步一劍,一擊一殺。另一隊埋伏的人轉眼消失。

  落日的圓盤鮮紅,綢緞般的黑髮晃動,劍已回鞘。森冷的氣息散發在空氣之中,一點點渲染開,如妖冶的花,徐徐綻放。

 

 

 

  〈六十三〉

  距離決裂的日子,才過去十來天,而復合的時候,卻是未知數。尹月藍,你現在在哪,還是跟七月葵在一起罷。

  「冥淵血剎。」出現在前方的人,抱著把直長的刀,擋去了唯一的去路。

  暗紫的眼漠然,空洞的倒映不出那人的外貌,劍已襲去。

  刀未避開這一擊,阻擋了這為取命的強烈攻擊。然而第二劍已到,較之前壓力更大。一身黑色緊身服的人,不得已退後。蒙面布遮蓋的臉,只剩下一雙碧藍的眼睛敵視的盯著宮渝洛。

  宮渝洛未有什麼情緒反應,木然的揮劍,招式通透流暢,不加絲毫的修飾。無謂的動作不會出現在他的劍法之中,他的劍代表了絕對強大。

  「該怎麼辦?我們去幫一把吧?」暗中埋伏的人請示頭目。

  頭目低罵幾聲,「去幫他!什麼『刺葬』!不過也如此。擋了幾劍就僵持了。」

  其他人洶湧的跑了出去,而頭目在後觀察,不敢出去,「刺葬」居然也殺自己人。

  血花連綿的綻開,鮮豔的妖異。

  閒雜人等清理完畢,那把刀又要對上宮渝洛。宮渝洛自始至終皆是一樣的表情,敵人有多少都無所謂,只是多個罪孽罷了。

  可是對面的「刺葬」突然收手,「不玩了~那些人先背約,我的義務履行完畢,任務完成。」

  絕美的容顏上輕蔑之色顯現,除了尹月藍,他不會讓任何人單方面結束戰鬥。他忍尹月藍,卻不代表會忍別人。想結束,把命留下。

  血網遍佈,「刺葬」的身體被絞成幾段,沒入塵埃。白光出現,屍體逐漸化去。

  背地裡屏氣躲著的頭目,大氣不敢出的目送著宮渝洛走出視線範圍,過會才大口大口的呼氣。

  「好險好險。」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沒有享受多久,冷汗就成片冒起。

  「是呢~如果冥淵血剎閒得去看看系統提示的話,他會發現殺我的時候沒有罪孽加起。七劍樓的小堂主,你運氣太好了,也逃過一劫。」

  頭目恐懼的轉過頭,那蒙面的人就是剛剛死去的「刺葬」。若要從重生點趕回來,也得花上幾個小時。現在他還在,難道……

  「對呢,我沒死呢。失望吧~那好,我送你一程~」邪氣的聲音挑起,頭目彷彿見到了厲鬼樣的發抖。

  「你。你,我們有合約的。」頭目張口結舌。

  「刺葬」沉重的點頭,「我可是履行完畢。先毀約的是你們,錢我會上門去取,現在你就去準備下吧。哈哈~」

  話音未落,苗刀利落的劃下,頭目短矮的身體就如乾癟的氣球,變成了白光。食指衝著原來那個「刺葬」的屍體處勾動,一隻紅色的瓢蟲飛了起來,落在他的指尖,滲入他些許發青的皮膚。

  「冥淵血剎,人如其名呢。」鬆垮的發帶斷開,中長的黑髮齊肩散下,「刺葬」拿出另一根髮帶,重新綁好。

  察覺到血腥氣,魅惑的單鳳眼抬起,空氣中的那味道很濃,久久不散。有值得關注的對手,莫若邪飛身趕到那個地方。地獄場被刷新,除了那尚未消失的血痕。莫若邪有點掃興,還是來晚了一步。再聽到清脆的劍鳴,追上去默然楞住。

  「洛師兄。」莫若邪無意識的說。

  江湖的血雨已經落下,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沒有絲毫的停留往前走著。

  洛師兄又是單獨一人了,沒有尹月藍,沒有了愛。莫若邪站在那,冰凍的臉上似乎融化了開,心中竟是些許的竊喜。等看到擋在宮渝洛面前的人,莫若邪呆愣在原地。銀色的長發,慘白的膚,還有那治癒人心的溫柔微笑。

  不由自主的靠近,便聽到尚然哀的話:「我不想跟你打,宮渝洛,不是怕你,是為了尹月藍。」

  「你殺了我又怎麼樣,這樣還不是找不到月藍。像瘋子一樣的全武林亂轉,宮渝洛,你太目中無人了。實力第一怎麼樣,你能擋的下多少的高手合攻。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的張狂。」

  「你這個樣子,還真落魄。宮渝洛,你打算怎麼見月藍。他會來找你嗎?你怎麼不去找找他。」

  「宮渝洛,今天我輸給了你,但不會服你。一個讓別人傷心的人,有什麼資格說著喜歡。你居然在生氣,哈哈。是怕了吧。」溫柔的笑是無盡的諷刺,「惹小幫派就算了,挑釁鐵血盟也沒大礙,宮渝洛,上官世家……」

  尚然哀站在那,看到宮渝洛身後,有他熟識的人。慘白的臉咳嗽一聲,口中吐出了血。抓住刺入身體的劍體,緊緊的握著,刻入了骨髓。話還沒有說完,生命已盡,單薄的身軀化成了白光。

  莫若邪對上宮渝洛血腥的妖眸,冷淡道:「你以為你殺了尚然哀,就會得到尹月藍的諒解?」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是管不著。尹月藍能為了一個七月葵離開你,也能為了一個尚然哀離開你,他能為了任何一人,只因他當他們是朋友。在他心中,你算什麼?」

  「在我心中,他是惟一。」宮渝洛緩而堅定的說著。

 

 

 

  〈六十四〉

  坐了一天的馬車,尹月藍和七月葵在小鎮停下。尹月藍揉著肩膀,抱怨聲很大,七月葵再是沉穩,也爆了青筋。

  「小葵,這什麼馬車。一路顛簸的骨頭全散架了。」尹月藍還在嘮叨。

  七月葵好不鬱悶,低罵道:「身在福中不知福,明天你去走路。」

  「月藍說說感想,小葵不用這麼恐嚇月藍吧。」

  七月葵用鼻子對著尹月藍,冷嗤一聲,「誰跟你開玩笑。」

  得罪衣食父母,就是這樣悲慘的下場。尹月藍輕笑,背過去接著笑。

  「藍~藍!」

  「小葵,女孩子形象最重要~形象~~~呵呵,形象~~」

  七月葵呈抽筋狀態,哥倆好的拍著尹月藍的肩膀,「兒子,別這麼教訓媽媽,小心以後不讓你回娘家。」

  「小葵大媽,月藍要告訴攸姨你欺負月藍。」尹月藍乖巧的應道。

  七月葵明顯不信:「你敢。我媽難道還信你啊。」

  「小葵,你說攸姨到底會信誰?」尹月藍聖潔的微笑更深,煙霧般的透明眼睛低下,完全好寶寶模樣。

  七月葵默然,她馬上就知道自家老媽的選擇。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呢!定下娃娃親不說,上次還介紹她和尹月藍相親。好在他們聰明,懂得矇混過關。她喜歡的人,很早就出現過了。

  「小葵,發呆了。」輕柔的聲音將七月葵拉回現實。

  七月葵看著尹月藍那和煦的容顏,也笑了,自我保護的冰凍心牆不知不覺在瓦解,她說:「藍藍,璇姨跟我媽的關係真的非常非常的好,很讓人羨慕。」

  「據說是學生時代便相交的死黨,幼稚園開始到現在,很多年了。」尹月藍說。

  「藍藍,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這樣?相交多年,還是如初。」

  「月藍就是這麼想的,小葵,你可別嫌棄月藍。」尹月藍平伸出手,笑意盈盈。

  七月葵未作遲疑,伸出手重重的打在尹月藍的手心,「那就說定了,一輩子的朋友,不准反悔。」

  只要雙方相互珍惜,友情就會是一種不會變質的情感。

  又聽得周圍人在竊竊私語。

  「聽說了沒?七劍樓倒了大黴。」

  「什麼霉頭?」

  「我聽說啊,有人挑上了七劍樓,是誰你們猜猜。」

  「誰啊,快說。」

  那人得意的宣佈:「冥淵血剎。」

  「真的假的?冥淵血剎消失許久了。」

  「誰知道呢,我有兄弟在七劍樓,人家就是這樣講的,還能有錯。」

  「雙瞳的八卦也快出來吧。」

  洛洛,你出現了。尹月藍啜下口茶,靜靜的坐在那。七劍樓,想起某個指著他說要教訓教訓的驕蠻女人,那女人就是七劍樓的舵主。想來手下如此,這組織便不會光彩到哪去。

  再喂給紅葉撕碎的一塊小點心,尹月藍擦了下手,抱起了紅葉。七月葵跟在一旁,兩人出了客棧。

  「人生地不熟的。」尹月藍邊說,邊隨意的在街上拉住個路人,那人好心,給他們指了個方向。看得在旁的七月葵是目瞪口呆。

  「藍藍,你夠本事的。那人知道問路的是你,該有什麼反應。」七月葵想著那場面就很開心,尹月藍好久未出現在江湖,這次出現,哈,八卦頭條不能登,也有第二條的地位。

  尹月藍的笑聲輕柔,「小葵,你在想什麼。把真正的想法告訴月藍,月藍也開心開心。」

  還沒到七劍樓所在,就有一隊人急匆匆的從城外趕回。遇到這些人,玩家們全是避讓,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地裡就不得而知了。七月葵不是受氣的人,堅持不肯讓路。尹月藍無法,陪著她站在路中間。

  長鞭舞動,朝他們襲來。

  「滾!這是七劍樓的道。」馬上人呵斥道。

  七月葵恥笑一聲,背後疏星握起。與那長鞭碰撞,才兩下鞭子就出現明顯的損傷。不出三秒,鞭子盡斷,爆炸般向四周射去。

  如此變故,這一隊人倒停了下來。執鞭子的人不肯接受武器被毀的事實,怒瞪著披著面紗的人。看這人,無非就是女子,但是武學的強硬,比男子更甚。

  「這位姑娘。」同隊的人看出了點眉目,那把直刀,天下少有,大概這女人就是「疏星斬」。

  七月葵平握疏星,冰冷的凝視著這群人。

  「七劍樓的囂張跋扈,今日算是領教一二。閣下,承讓。」輕靈的笑聲響起,七月葵這才放了疏星。

  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人聽了,竊竊低笑。那兩個人,敢出頭教訓了囂張的地頭蛇。七劍樓的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搖擺不定。如果真是「疏星斬」,事情就變的麻煩,何況正要回七劍樓,不能出半點紕漏。

  「路不是七劍樓的路,誰都走得。」七月葵冷笑,說得那隊人臉色陰沉。

  「這位姑娘說笑了,七劍樓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唯一斯文點的人說道。

  七月葵不屑再開口,尹月藍暗說不妙。這下,七月葵恐怕是得和七劍樓結怨了,也怪這幫人沒見識,見過世面的又怎麼會不識七月葵這樣的人。

  而七劍樓的人心裡是懸的慌,在自己的地頭被人欺負,說出去可太難聽。

  「我們走我們的路,再會。」僵持了會,尹月藍挑了個時機,阻止了兩邊再次的交鋒。

  七劍樓的人沒有追上來,放了他們離開。七月葵對尹月藍的決定沒有什麼抱怨,走路的姿勢卻好像比平時誇張。尹月藍見了,笑的更深,七月葵只把它當成了耳邊風。

  走到七劍樓所在,尹月藍和七月葵沒有立刻進去,門外遠遠就可聽見裡面的喧囂聲。刀劍碰觸的聲音刺耳,徒增人的煩悶。七月葵靠在那兒,靜靜的聽著這再平常不過的聲音,她甚至覺得懷念。這就是戰場,她可以想像此時的慘烈樣子。

  其他的人,跑了進去,門又關上。尹月藍輕笑,這些成群回去的就是七劍樓的人吧,裡面的人斷不是宮渝洛,七劍樓再大,恐怕也沒有千米。忽然大門破開,一個不明物體被拋出好遠,摔在地上。放肆的笑自門內響起,張狂又不令人討厭。

  「金子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小堂主,後會無期。」

  琉璃茶眸微笑,傳言中是宮渝洛挑釁了七劍樓,今天踢館的卻是另外一人。想想宮渝洛的個性,除了他尹月藍,絕不會有什麼朋友。

  「七劍樓的形象太差,仇家滿天。今天月藍和小葵看了場免費的好戲。」尹月藍說道,平平淡淡。

  七月葵一個跳躍,疏星就搭在那個被扔出來的人的脖子上,那人納悶,掙紮了下,劃開了道口子後就沒再動。

  「你們是誰。我們……不會放過你們的……」說話的男人不敢大聲喊出來,脖子上劃開了另一道傷痕。

  尹月藍苦笑,隨後來到七月葵身邊,真誠無比:「小葵,你老拿標誌性傢伙出來招搖過市,懂不懂的「謙虛」兩字是如何寫的?」

  七月葵往後踩了一腳,沒想到尹月藍早料到一樣的走了一步,剛好踩不著。七月葵加重了手中的力量,可苦了地上那個鮮血直流的人。

  「我們要在人家大門口審問主人嗎?小葵?」尹月藍又笑,七月葵才注意到這問題,馬上抓起地上的男人的衣襟,將男人連拖又拉的帶離了原地,走到偏僻之處。那男人嚇的可以,明白實力的差距,服帖的不敢動什麼逃跑念頭。

  七劍樓由於有人闖樓,已經忙的不行,也不會有誰細心的發現少了的人。尹月藍沉默,只扇著扇子,未有言語,示意七月葵去問話。

  「你是七劍樓什麼人?」七月葵開始問話,就讓尹月藍唇邊的笑變得難看。

  男人不怠慢:「小人是七劍樓的小堂主。」

  「這麼說你知道很多七劍樓的事情。」七月葵第二問。

  男人猶豫了,疏星又要刺來,只得連忙肯定。

  和煦的笑微微黯淡,七月葵的審訊是怎麼學的,問的怎麼全是不搭邊的小事。

  「小葵,說重點。」

  可是七月葵不聽,反倒是作弄一樣的問他:「什麼是重點?小葵不懂~」

  「小堂主?」清脆的聲音柔軟,「七劍樓惹上了宮渝洛,是不是?」

  男人呆若木雞,跟宮渝洛什麼關係。難不成,這兩人是宮渝洛的仇家?這樣想著,男人欣喜若狂。抓他來的女人,他明白,就是那個恐怖的「疏星斬」七月葵。有這樣的高手跟宮渝洛結了梁子,七劍樓便可以省下不少的事情。

  「是或者不是,小堂主倒是說說。」

  「是有這樣的事,少俠的消息實在是靈通。」

  面對男人諂媚的笑,七月葵馬上覺得反胃。有類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得勢時候自比英雄,失勢時候猶如螻蟻。想起這些來,七月葵就覺得不齒。

  「少俠不敢當,七劍樓是怎麼追捕宮渝洛的?」尹月藍問著那個人。

  男人睜大眼,佩服的直抱拳,礙於直刀,就沒動彈。連忙誇讚說:「少俠說的是啊,馬上就猜到我們追捕了宮渝洛。冥淵血剎,碰上我們七劍樓也是要倒霉的。」

  「吹吧你。」七月葵心知宮渝洛的實力,被這群人就算計了,就不叫「冥淵血剎」,而叫「冥淵軟剎」了。

  「是是,我們不行,但是七劍樓不會善罷甘休的。宮渝洛欺人太甚。」

  「七劍樓的品行不正,怎麼知道是誰欺的誰。最後一次見到宮渝洛,是在什麼地方。」尹月藍斂起了眸,笑已散。

  男人想反駁,不肯承認,在七月葵的注視下,寒了心,唯唯諾諾的應答。

  問完了話,白光亮起。

  尹月藍嘆一聲,暖暖的笑蕩漾開去,明亮的眼清澈無比。

  「又是何必,小葵。」

  「藍藍,我討厭這種小人。」冷冽的容顏更冷漠。

  若有似無的笑再次流轉,「小葵,殺孽太多,小心業障。」

  「藍藍你去跟宮渝洛嘮叨吧,別說小葵。」

  論罪孽,誰能跟宮渝洛比呢?清秀無雙的臉莫名,「小葵,我們走吧。」洛洛,但願你別走的太遠。

 

 

 

  〈六十五〉

  城鎮西南方向,是七劍樓伏擊宮渝洛的方向。懷抱著紅葉,長長的黑髮飄揚在風中。現在這個情況,還是他尹月藍去找的宮渝洛。

  柔軟的唇抿起,一時忘記了思考。只有那些記憶的碎片,暗紫的冰眸,烏黑的長發,無情的背影。千米的範圍內,並沒有宮渝洛的所在。按照那個小堂主的說辭,他們在昨天埋伏了宮渝洛。應該離的不太遠才是。

  一隻白鴿飛來,盤旋在身周。尹月藍伸出手,取出綁在上面的傳書,是尚然哀來的消息。尹月藍苦笑,七月葵默然,不知為何。

  「小葵,你說月藍怎麼會沒想到用傳書呢?」但是洛洛他拒絕了所有消息。尹月藍只說了上半句,嚥下了後半句。

  「藍藍……」

  尹月藍輕輕鋪展開傳書的皺痕,重新摺疊。淡定的面容無喜無怒,「然哀是傳來了洛洛的消息。這次修政城之旅,月藍又忘記跟然哀道別,沒想到然哀還記掛月藍的事情在心上。」

  「瀟湘子是真喜歡你罷。」七月葵應道,話鋒一轉,又問,「上面提了什麼樣的消息。」

  「然哀說洛洛挑了幾個幫派,後來出現在了協冰崖,又失去了蹤跡。」尹月藍輕笑,明顯並不擔心。協冰崖上的獅龍果,是他們的任務物品。宮渝洛出現在協冰崖,是為了那個任務嗎?一天之內,除了七劍樓,宮渝洛又惹了另外的仇家。照這個速度下去,宮渝洛就快成了武林公敵了。

  七月葵干眨著眼,「好厲害。才一天,他就能從這邊跑到那一邊,傳說赤兔馬日行千里,藍藍,你說他算什麼?比赤兔還厲害。」

  「小葵課外知識學得很好,比喻就不好聽了。」尹月藍冰冷的說,可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的真正心情。他真的是想笑,七月葵說什麼來著。到時候一定得問問宮渝洛,是怎麼完成這種不可能的任務的。

  「那現在我們該做什麼,藍藍?」

  「多半是到處走走了。」尹月藍說。

  每一次,宮渝洛都能找到他,而他也能找到宮渝洛,那麼這次,也一定可以的吧。某個路口停留的人,引起了尹月藍的注意。

  「若邪師兄。」尹月藍想拍他的肩膀,巨劍卻危險的砍過來。

  路口的人魅惑的單鳳眼冷的沒有了溫度,可以把人凍成冰塊。「暗葬」[巨劍名]鋒銳,不是加持了內力的金屬扇子就可以完全抵擋的。尹月藍手中扇,出現了些裂痕,好在莫若邪放下了巨劍。

  「呼,好險。若邪師兄平時也都是這樣的嗎?月藍禁不起嚇的。」尹月藍佯裝直拍胸口,作弄的看到莫若邪的冰塊臉抽了一下。

  「尹月藍。」沒有波瀾的話語,警告的意味十足,只可惜對象是個不怕嚇的尹月藍。

  尹月藍標準笑容現,嘻語道:「在,若邪師兄有什麼指教。」

  莫若邪又說:「解釋。」

  「若邪師兄,你很關心洛洛。」

  莫若邪一驚,發黑的臉瞬間慘白。

  玩笑開大了,活火山要噴發了。剔透的眸子靈動的閃過絲無奈,及時出聲表示立場,「若邪師兄別生氣,師弟關心師兄本來就是天經地義,怎麼不光彩了。看若邪師兄你急得,想到哪去了。」

  七月葵是明白人,早早走開,剩下了他們兩人在那對峙。

  「玩笑就過去了。若邪師兄,你見到過洛洛嗎?」尹月藍問。

  莫若邪沒聽出那淡淡的沮喪,接著說:「他跟以前一樣。」嗜血,孤傲。地獄衍生的修羅,在腥風中獨立。

  「哦。」

  「但是尹月藍,他卻有了寂寞。」落日下遠去的人,不只有那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更有另外說不清的感覺。

  晶瑩的茶眸失色,瞳孔微微放大。「但是尹月藍,他卻有了寂寞。」莫若邪接下去的話,尹月藍都沒聽清楚,只剩下這句話,在腦海中不斷迴響。

 

 

 

  〈六十六〉

  碧水潺潺,一葉扁舟緩緩飄移。靠坐在船艙外的人眯起眼,打起了小盹。柔順的黑髮不加修飾的被放下,幾縷髮絲被風撩起,略遮住那清秀無比的面容。

  前側漁夫坐在小爐旁,生好火,便看著江流。進入這片流域後,水流就平穩了下來。快到正午,日光卻不刺眼。漁夫將斗笠取下,放到一旁。忽然到了到了某處山峰前,漁夫出聲喚醒了小睡的人。

  「公子,你看,我們到了『雙緣石』之前。」

  長長的羽睫輕動,晶瑩的茶色水瞳倒映出無際的請水,覺察出流水速度,心知已到了下游。

  尹月藍輕笑,「大叔,你特意叫醒月藍觀山,有何典故否?」

  「說起來這也是一樁韻事。公子是否聽過修政城?」

  尹月藍點頭,可是這又關千里之外的修政城什麼事,不免好奇。

  「修政城是當今第一貿易王都,修政城城主的嬌貴可想而知。」漁夫羨慕。

  扇子搖了一下,停頓,「嬌貴這詞用在城主身上是不是不太妥當。」

  漁夫嘆氣:「富貴而驕橫,自然挑剔的很。傳聞中這城主比皇城之中的公主都難伺候,但是生的一副好外貌,不知招惹了多少桃花孽債。」

  船停在「雙緣石」前了下來,尹月藍聽漁夫繼續講著過去。

   「三十年前,修政城主正值年輕好玩時光,私自出了修政城闖蕩江湖。不想到眼高於頂的少年人就遇到了當時的魔星,也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一見傾心,只可 惜落花無意。」漁夫感嘆,「說起來也怪,那個大魔星倒從未下重手。後來追到這裡,大魔星實在忍無可忍。隨手就指了這座孤峰,說如果有另一座山峰能與此峰相 鄰相望,就委身下嫁。而這裡哪有什麼相近的山,誰知修政城主集結天下能工巧匠,楞是把這山一分為二。大魔星無話可說,依了諾言。」

  那個城主真任性。尹月藍低笑,這般的瘋狂舉動也做的冠冕堂皇,在修政城的時候沒見過這個人物,未免太過於可惜。

  「此事就傳了下來,這峰就因此得名『雙緣』。到此遊覽,也常會遇到喜歡的人。」漁夫說道,朝船內使眼色。

  尹月藍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輕柔的聲音因為笑而上揚,「月藍去叫小葵。」

  船艙內較外,陰暗了不知多少。繫著的深玄帶子解開,與人等高的直刀被平放在身前,伸出手細細摩挲著疏星,那層薄繭於她來說,只剩下了麻木。

  扇子敲在了小門上,尹月藍呼喚了七月葵。 聽到敲門聲,七月葵回神,應聲出去。

  「小葵,這是雙緣石,聽說能遇到喜歡的人。」

  七月葵看著那山,未有言語。

  「這位姑娘……」漁夫有牽紅線的意向,尹月藍笑的更深,他跟七月葵在一起不是天大的笑話?

  七月葵慢半拍, 「真有那麼的神?」

  見有希望,漁夫趕緊加了一把火,「當然是真的。」

  而看到尹月藍那聖潔的微笑,七月葵不笨,立刻瞭解尹月藍作弄她的意思,不甘示弱,「那恭喜藍藍,今天必定遇到那個人。」

  尹月藍是聰明人,沒再捉弄七月葵,玩笑就該適可而止。

  「聽起來挺不錯的,月藍才叫小葵來許願的。小葵,那個穆麟就不錯。」

  「你還幫他說話?他以前要打你來著。而且比起遇到喜歡的人,我情願遇到別的人,只要那個人會出現,我可以放棄一切來換取。」七月葵冷然道,「可是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尹月藍心中一緊,淡笑如日華:「小葵,你會遇到的。」

  「謝謝藍藍。」七月葵的煩惱一掃而空,沒再苦著臉。攬起發,眼角的淚痣依然醒目,使整張臉呈現奇異的感覺。

  過了會小船動了,「雙緣石」漸漸遠去。尹月藍沉默的坐著,不理會紅葉的鬧騰。如果真的能遇到宮渝洛,那麼會怎麼樣。尹月藍想著。

  用過午飯,尹月藍又眯起了眼。閒散慣了,一時想改也沒辦法。毫無目的注視著水面,卻不知道在看什麼。腦海裡淡紫的光芒如流星般轉瞬即逝,快的讓人以為遇到了幻覺。手中銀扇合起,人已衝出船去。

  漁夫只覺一陣風過,轉身不見了尹月藍,才大叫起來。

  「公子不見了!」

  七月葵聞聲,連忙前來。除了留下的張牙舞爪的紅葉,尹月藍已不見的影子。

  ───────────────────────────

  血液爆炸開去,連天空都似被染透。冰冷的紫目隱約閃著紅芒,絕美的容顏深沉異常。黑色的劍體響起歡快的鳴聲,對殺戮的渴望更加不可抑止。

  遍地的紅流,那些人連慘叫都未發出,一切就已結束。

  一個人的時候,不知道孤獨的味道。而體會到了關心之後,驀然失去的時光中,才瞭解到什麼叫做「寂寞」。

  但是月藍,你看到沒有,我根本就不能放下劍。冷漠的容顏被紛飛的發遮住,紅色的液體,染上了他的手,他的劍。突然覺察到旁人,狠厲的眸子倏地鎖定了那道身影。

  那人翩然的白衣一塵不染,蕭音流轉,幾許愁緒。清透的黑水晶,看向血泊,「這些可是你殺的?」 半疑問的語氣,透露著不可反駁的強硬,有另一般的綺麗。

  宮渝洛回答,只有劍。

  「你還真恐怖,讓人半分馬虎不得。」右手玉蕭虛晃,左手長劍不知從何取出,便接下宮渝洛那劍,不顯絲毫敗勢。

  ────────────────────

  你又消失了,但是月藍不會讓你消失第二次了。飄逸的身影掠過江面,往感覺中的地方飛奔。只有千米而已,洛洛,月藍怎麼又找不到你了。

  琉璃煙眸滿是感傷,漫無目標的亂轉。

  紫色的光重新出現的時候,尹月藍停下腳步,竟然是完全不敢置信般的出神。不顧偶爾的劃傷,胡亂的穿過擋路的樹枝。視野驀然開闊,他卻呆楞。

  「洛洛。」呢喃著,似說給自己聽,又好似呼喚。

  孤傲修長身影佇立在樹影中,絕倫的臉上沾著血,妖冶萬分。身體之上的傷口,鮮血還在流淌,點點滴在地上。此時他空洞的朝前看,薄唇顫動。

  看著那個人走近。那人晶透的茶眸斂起,宛如夏花般的明亮笑顏徐徐綻開。受到感染一樣,他的所有防備全部放下,緊握蒼籪的手鬆了開去,直墜到了地上,眼睛仍盯著走近的人,怕是一場夢境。

  額頭相抵,那人散著的發落在他的臉上,一陣微癢。

  「洛洛,月藍回來了。」

 

 

 

  〈六十七〉

  撫著那精緻的五官,白皙的手指沾染的是紅得詭異的血液。額頭相抵,虛弱的跌倒在地的人,仍然盯著他。柔唇劃出最優美的弧度,他終於還是笑了,真正的想要微笑,只為了一個人的出現而笑。

  「洛洛,月藍回來了。」喃喃的在面前人的耳際說著,感覺著突然收緊的手臂,透明的茶色眼睛竟然淚光閃閃。

  隨時都會倒下的人,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擁抱住了說話人。他絕對不讓這個人再從他的眼前消失。太長時間了,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不管是為了什麼,都不足以做為理由。

  擁抱了多久已經忘記,白衣染上了那滴滴的血紅,擴散著染去。從難以置信的情緒中掙脫出,尹月藍才想要輕推開宮渝洛。奈何那雙手實在是強硬,只能低語道:「洛洛,先放開。讓月藍看看你的傷勢。」

  但是宮渝洛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執拗著不肯放手。

  尹月藍莞爾,哄著孩子般的說話:「洛洛,月藍可不知道重生點在哪,不想等會去重生點找你。難道你要讓月藍自殺嗎?」

  「死不了。」放開的手重重的失力垂下,薄唇一片蒼白,顯然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尹月藍看得難過,連忙從背包中拿出細針繃帶。做針灸尹月藍是不在行,只能交給了系統操作。一會兒下來,血污雖沒擦乾淨,傷口什麼的倒是全包紮好了。

  其實是幾處嚴重的劍傷,切口不深,下手卻極狠。探詢的向宮渝洛看去,冰寒的人卻對著他出神。

  「洛洛,誰傷的你。」

  比起尹月藍的憂慮,宮渝洛滿不在乎的回答:「不認識。」

  看他那般隨便的樣子,尹月藍不高興了。他說的話,尹月藍怎麼不明白。他仇敵滿天,又是這種性格,完全不可能認識誰,但是尹月藍就是生氣。又想到剛才,就扯住他的臉,捏了一把,「宮渝洛,你剛才遇到月藍就只說了三個字『死不了』,太剎風景了吧。」

  「你倒是說話。」同樣是三個字,說別的不就好聽多了。尹月藍想。

  暗紫的眸子冰寒半褪,任由尹月藍作弄他可憐的臉蛋,直到尹月藍瞪他的時候才想出聲解釋,又苦於找不到該說的話。他明白這是尹月藍在假裝生氣,帶笑的眼角總會讓那生氣的效果大打折扣。

  坐在旁,等著宮渝洛的說辭。估計是恢復到了一定程度,宮渝洛將尹月藍的手平攤去,掏出個小盒子給他。

  尹月藍不解,當著宮渝洛的面打開了小盒,盒裡是塊精美的月餅。仔細的端詳著那塊月餅,淺笑一片。

  「月藍,上次帶你去是為了文擂的廚,武擂起初不在我的打算。」黑髮凌亂但是不失光澤,宮渝洛將發攏到身後,視線自始至終都是看著尹月藍。

  琉璃水眸好看的彎起,那麼就是後來出了點什麼意外。回想了下,突然覺得是他不准宮渝洛去擂台這件事情惹的禍,笑的更柔和。

  宮渝洛不顧他是否聽到,就開口說到:「等你走了後,我又回去了。」

  那段日子尹月藍本不想再提,可現在能聽到宮渝洛的說法,自然是歡喜。聽到這,尹月藍疑問了,「洛洛你為什麼要回去?」

  「獎品是天下第一廚的傑作,就是你手上那塊月餅。。。。。。」宮渝洛漠然道。

  尹月藍點頭,等著他繼續說,等了好長時間,依舊是沒下文。宮渝洛又惜字如金了,尹月藍心道。

  整個幻幽武林,能讓宮渝洛講那麼多話的,只有尹月藍一個人。而尹月藍想陪著一起走下去的,也只有宮渝洛一個人。

  「洛洛,月餅月藍就收下了。」能吃到這個小月餅,他尹月藍花了超級大的代價,一定要好好品嚐,拿起了月餅,便準備吃。

  宮渝洛看見了,皺眉阻止:「等等。」

  在尹月藍疑惑中,宮渝洛剝了一小部分,親自先試了下。對面清秀的姿顏滿是動人的笑,「你居然嘴讒。」

  放了兩個月了,誰知道它還能不能吃。白了尹月藍一眼,冷聲道:「還可以。」

  「好了好了,月餅嘛,當然得分著吃。洛洛手上都是血,月藍喂你。」

  「。。。。。。」宮渝洛不語,沒讓尹月藍喂,當下自己接了,按尹月藍的性子,推辭是不會成立的。

  接著是沉默。

  低頭想了會,尹月藍異常誠懇的道歉。

  「月藍想過了,要求你太多了。以後就不會那樣了。」換來了宮渝洛古怪的表情,尹月藍不禁失笑。

  「月藍你也會道歉?」

  得到破天荒的標準反問句,尹月藍意外,不肯簡單放過他:「洛洛,得了便宜別賣乖,感動下好不好。」

  宮渝洛還是冰冷,「不懂什麼是感動。」

  尹月藍無法,不好再跟他討論表情的事情,靜靜的坐在宮渝洛旁邊,安寧無比。宮渝洛不愛說話,也沒再開口。這份擁有彼此的寧靜是共同喜歡的。

  白衣上的血跡自動刷新,纖細指尖上的血跡卻是刷新不了的。看著這殷紅,「洛洛。」

  「嗯。」

  「傷口還疼不疼。」

  「不疼。」

  「那就好。」明媚的聲音豁然開闊,站起來扇了下銀扇,「能站起來的話,我們走吧。」

  聞言站起,重傷的狀態已成過往。將蒼籪收回鞘,他快走幾步,跟上前面人的腳步。終於又回來了。絕美的人神色莫名。

 

 

 

  〈六十八〉

  七月葵循著痕跡追蹤,手中的白狐跳出她的懷抱,往後方飛奔而去。她跟上白狐,心想紅葉必然知道尹月藍的下落。

  看到人影,七月葵不知道該喜還是憂。尹月藍這一輩子,難道都要跟宮渝洛糾纏不清了嗎?她的心中突然冒出這樣的疑問,也閃過夢若璇那張美麗的臉蛋。璇姨他們真能接受這樣的愛戀嗎……

  漂亮的茶色眼睛柔和,配著那淡淡的笑容,給人異常溫暖的感覺。伸出手,紅葉跳入他的懷抱,不住的磨蹭。直到某一刻,紅葉打了個寒顫,緊接著僵硬。恐怖的把頭轉了45度,從狐眼中看到的人,冷漠的容顏更盛以往,那把劍,怎麼好像更邪門了!紅葉立刻安分了,連動都不敢動。

  在尹月藍出聲打招呼前,七月葵都是在發呆,她無法找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現在的心情。

  「小葵~小葵~你走不走~」那嗓子極其好聽,語調就有點怪。

  七月葵趕緊跟上,「藍藍,你等等。」

  「……」宮渝洛冰寒著臉,氣壓低了幾分。

  尹月藍瞥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宮渝洛又怎麼了。吃醋?兩個字出現在尹月藍腦海,驟然聖潔的笑如烈日,耀眼的非常。

  「你已經找到宮渝洛了,我留下也沒什麼事情。Byebye。」七月葵去意堅決。尹月藍沒有挽留的意思,只問她:「那小葵有什麼去向。說來聽聽,也許同路。」

  「想去四周再逛逛吧,藍藍上次陪了我這麼久,我也散心了。」七月葵突然高興的笑,露出幾顆白牙,「我說藍藍,小葵的話吉利吧?說見到就見到了,藍藍想過怎麼報答小葵沒?」

  「那月藍以身相許吧,小葵。」尹月藍頗為認真的說。

  七月葵聽了很汗顏,往旁看看宮渝洛,確定他有沒有聽到剛才尹月藍的話。聽到的話,被活著追殺的不就是她?原因還是勾引人家老婆。算回來,這兩個人。七月葵赤裸裸的瞄來瞄去,心道:怪不得那些八卦這麼猖狂。

  「小葵,考慮下吧。月藍肯定是大好人選。」

  七月葵誠實的告訴他:「藍藍你是好人選,但是要我被附帶的超值贈品——極地冰山追殺的話,你就是個極壞人選。小葵留著小命,還有光明的前途,藍藍不用再說了,小葵意向已絕。」

  「小葵說的太傷月藍的心了。」

  「別賣乖,走了,下次再見。」七月葵連給人說「再見」的機會也不給,閃的很快。

  尹月藍衝著那方向揮揮手,微微嘆氣。想到剛才的那兩字,尹月藍連忙抓住宮渝洛的手,在那漠然的神情注視下說道:「洛洛,你吃醋了沒。」

  絕美的面容半挑眉,臉色黑了,沒抽回手,尹月藍握的太緊,他不好用力甩開。

  「洛洛。」炯炯有神的眸子滿是期待。

  「月藍,你在說什麼。」

  「承認又不會少塊肉。說,不說你要慘了。」尹月藍乾脆採用了威脅,效果可想而知。

  冷然的人毫無回轉餘地的回答:「臉皮什麼時候變更厚的,月藍。」

  結果換回來一句臉皮厚。尹月藍放手,不怒只笑,宮渝洛跟以前還是不變。算了,想能聽到什麼好聽的話,他是等不到了,真等到的時候一定是世界末日。計較這些,他就不是尹月藍。

  「洛洛,接下去我們去哪?」

  宮渝洛不語,看著他,沒有反應。尹月藍總是笑,無論是什麼心情,總是會讓人辨別不清。有想守護的人,只為了這個人而變強,長久的信念已經改變。

  不回答,就跳過。尹月藍繼續說話,「對了,洛洛,你是怎麼日行千里的?」這一點讓尹月藍很好奇,明明昨天在這邊,第二天又換了千里之外。

  「順流而下。」

  尹月藍惆悵,「方法是相同的,月藍卻花了更多的時候。」

  「那是你太懶散。」

  「洛洛,月藍怎麼會懶。」尹月藍反駁,就看到宮渝洛「臉皮沒辦法量」的意思。還想說話,卻住口。已經到了江邊,而江面上小船行駛過來。本打算順江漫步,不想那忠厚的漁夫還在。

  吆喝聲響亮,「公子。」

  上了船,漁夫沒對宮渝洛的存在表示異議。

  「那位姑娘,是不是該等?」漁夫問。

  尹月藍搖頭,「小葵已經走了。大叔,開船吧。月藍還沒打算好去的地方。」幻幽門一定得去,可是現在到底在哪。

  「大叔,這裡是哪,幻幽門能到嗎。」

  「幻幽門地處偏僻,在那之前,公子應該順流會先到雙城。」

  問清了話,尹月藍靠坐在邊上。宮渝洛不語的在邊上閉眼小憩,無視美麗風光。尹月藍看著他,無聊的去探他的鼻息,估計是睡的很熟了。精緻的五官在血污後依然難掩風采,失神的撫著那血跡,湊過去,印上一吻。

  「公子。」

  漁夫在招呼,俯身的人連忙離開,漁夫剛好回頭,「風景宜人,公子切勿錯過。」

  木訥的扭過身子看請水,一抹紅暈悄然爬上白玉般的皮膚上。

  背後暗紫的冰眸幽幽睜開,再次閉上。臉上似乎還殘留著旁邊人的氣息,溫溫熱熱。

  小舟緩緩劃動,駛向前方。

  江水映著樹影,一片透徹的碧綠。靠了岸,宮渝洛先下了船。尹月藍搭著他的手,小心的跳了下來。雖然剛見面,誤會什麼的是全沒有了。日子怎麼過還是該怎麼過,開心才是真理。

  看著那交握的手,漁夫突然欣喜說道:「公子,那『雙緣石』的傳說應驗了?」

  尹月藍打著哈哈,「大叔說的什麼話。傳說不盡信。」但是看在重新遇到宮渝洛的份上,他姑且就相信幾分。一半太少,難得高興,那就全相信。

  「尋求至愛是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縱然都是男人,也是可以的。」

  這NPC好開放。尹月藍淡笑。雇了這條小船,從上游一直到這下游,漁夫對他們都算很好。沿途還不時講些消遣傳說,讓他們打發時光。但是聽到漁夫這樣說,他略有小驚。這個世界當真是沒有偏見。

  「公子,無妨向修政城主學學。抱得美人歸,可要靠爭取。你看那城主的臉皮就該知道了。」漁夫在那當著軍師,而宮渝洛被尹月藍打發到了一邊。

  「呃?這麼說來……」尹月藍錯愕,那個城主娶的是個男人。

  漁夫一唱三歎,「那魔星生的是妖媚轉世,饒是神仙,也該被勾了去,何況修政城主這種風流成性之人。這兩個相戀,打破的不止是風俗,更是讓斷袖之風大起。」

  「還有這一出。」

  漁夫趁熱打鐵,「是啊,當初多少少女哭泣。說到底,『把握』最重要了。公子切記。」

  「比起那魔星,月藍家的洛洛生得如何?」淺笑連連,餘光瞅著那冷漠的人。

  「我只是有過耳聞,沒真見過那魔星。『一笑傾城眾生失色』就是那魔星的形象,公子說的這位,是我除了公子外見過最美的人了。只是那骨子裡的陰冷勁,我看著就發怵。」漁夫老實的答話。

  修政城主管處,尹月藍被總管慕潞攸下了圈套,慕潞攸開出了三個令人垂涎的條件。最終尹月藍巧妙的化解,讓莫若邪破財消災。

   想起那日的情景,修眉微皺。慕潞攸她們說過,宮渝洛與那夫人有幾分相像,聽到漁夫的介紹,尹月藍釋然了。那夫人是天下第一美人,宮渝洛又生的如此,難怪 要被算計了。可若是那城主真愛一人到此地步,怎麼會分不清楚心中所愛。就是慕潞攸這等聰明人,亂了方寸的時候,也是愚蠢。

  「大叔,多謝。月藍明白了。」道完謝,說完告別,漁夫就划船走了。照漁夫的說法,他對乘客的服務到了『點情緣』後就真正結束了,祝福一聲,毫無留戀。

  走幾步,到挺拔孤立的身影旁,想到漁夫的話,尹月藍巧笑幾聲,突覺尷尬。

  暗紫的眼睛抬起,默然的用手掌覆上他的額頭,然後放下,「腦袋沒發燙在傻笑什麼,不舒服嗎。」

   第一次,尹月藍覺得語塞。輕輕的搖頭,示意宮渝洛啟程,展開銀扇,不在意的搖著,心思卻是飄到了九宵雲外。比起臉皮,宮渝洛總說他臉皮厚來著。那再比別 的,就是觀念。他萬分明確的知道宮渝洛是個男的,而且他自己也是。那再比較,比什麼他都不知道了。又比他跟那城主的樣貌,這點他有信心,怎麼可能輸。

  「月藍。」察覺到不對,宮渝洛說話了。尹月藍的情緒他首次感覺的出,好像十分困擾。

  彷彿被戳中的心事,清秀無雙的人連忙回神,胡亂的指著那遠遠可見的城牆,似發現新大陸般說道:「洛洛,你看那邊有人,我們到城鎮了。」

  「剛才就看到了,走吧。」

  「對了,走吧走吧。」語無倫次的話讓尹月藍差點咬下整個舌頭,好,他不會再閃神了,糗大了。

  宮渝洛莫名,尹月藍脫線太明顯了,全然沒有平日樣子。不做太多考慮,只跟他一起進了城——雙城之北城。

  也就是在此時,系統公告不合適宜的響了起來。

  系統公告:「建城令」正式啟動,幫派:上官世家,完成啟動任務。領地系統激活,系統將開始為期15天(現實時間)的更新。請全體玩家於60分鐘內退出遊戲。

  「建城令」,尹月藍曾經聽水靈提到過,可是沒想到第一個完成建城令的會是上官世家。胭脂幫裡的軍師該是什麼樣好看的臉色。尹月藍嗤笑著,招呼著宮渝洛下線。

  現實和虛擬,不過是場景的轉換。呵。

  睜開眼,點點的星光,夢幻而迷離。光暈朦朧,映在茶色眼瞳,柔和而璀璨。路西法的夜空,是尹月藍曾經的最愛。

 

 

 

  〈六十九〉

  空氣中瀰漫著寂寥的味道,一入夜,空蕩的地帶愈發冷清。彷彿幾個世紀般的漫長沉睡,手指微動,養生艙中的人緩緩的睜開眼。艙門打開,房間裡很陰暗。閉著眼,靜了會,他伸出手,往旁摸去。

  滿地星光灑落,迷離的柔光染上茶色的眸,愈發的晶瑩溫潤。

   路西法星,在行星系中以「夢幻」聞名遐邇。巴比倫市,路西法的首都,更展示出了別樣的風情。這是個繁華與蕭條並存的城市。人來人往,高樓林立,而城市的 邊緣,全被枯廖的葦草包圍。永遠枯黃的草原,似乎見證了所有的歷史,每當輕風吹過,簌簌悲鳴聲便連綿響起。一牆之隔,兩個世界。

  路西法的星空是尹月藍曾經的最愛。這唯美的景象,足以讓他忘卻一切。只剩一個人,就不需要掩飾,永遠微笑著的表情被麻木所取代。站起身,拉開窗簾,將臉貼在冰冷的玻璃。寒意從臉上傳來,對面的大樓還是沒有燈光亮起。

  明明是同時下線,對於宮渝洛的懶尹月藍有了新的認識。終於站倦了,唇角揚起,溫柔而美豔。洛洛,月藍對你無話可說了。

  正欲轉身,發現對面的窗開了。煙火深紅,時亮時暗。抽菸的人很閒適的用手支著欄杆,享受著難得的安謐。遠遠的看,星光微弱,尹月藍辨別不清那人。「洛洛會抽菸嗎?」自問自答,「沒問過呢,呵呵,那就會吧。」

  如同吃甜食會上癮一樣,抽菸也是會上癮的。那人站在那,總讓人覺得是那麼的落寞,那麼的可悲。尹月藍搖頭,不想承認後來出現的人不是宮渝洛。若無其事的重新拉起窗簾,身後是個擁抱。那煙火熄滅而落地,影子重疊,依稀看出是兩個人的相擁。

   將身體交給柔軟的沙發,有意無意的打開電視。現在拿著大刀衝過去是不是更好?雖不生氣,尹月藍還是忍不住玩味的哼了聲。在沒弄清楚事實前,怒氣是無謂的 產物。電視上一片雪花,刺耳的聲音響亮。怔怔的躺著,忘卻了時間。「嗶」的一聲,顯示屏暗了,那成片的雪花化成條白線,又回歸了寂靜。

  於尹月藍來說,某個人的淡然是他生命中的最大信仰。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如同那人般淡定沒有情緒。遇到宮渝洛,苦笑,那份淡泊注定要被毀滅。

  黑色是深沉又安全的顏色,置身其中,便看不會被看到神色,就不會被解讀。如是的想著,算了下時間,便去聽語音留言。

   「藍藍,好久不見了。再過七八日就是若璇生日,你不可以缺席。要知道這也是你父母二十週年的結婚紀念日。到時候,你也可以見到我們的學生時代的好朋友 們。當然,攸姨提醒你可以帶朋友去。男(重音)女(輕音)不限懂吧,藍藍你那麼聰明,知道怎麼過家長那關。我會去接你的,別忘記了。」

   跟猜想的沒有太大出入,慕潞攸說的就是那件事。二十年了嗎?清秀的人黯然,過的可真快。老是記錯生日的無良母親,老是幫著老婆欺壓兒子的無良父親,看起 來沒太大變化,時間卻悄悄改寫。歲月是偏心的,夢若璇和慕潞攸,這兩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都顯得異常年輕。她們的朋友們,又該是什麼樣子?偶爾聽母親夢若璇 提起,此刻他已沒有了年幼時的好奇。

  小睡了會,終究等不到聯絡。無聊間,倒了杯冰水,兀自喝著。想到那擁抱,尹月藍險些被水嗆到,趕緊拍拍胸口。

  在大樓的另一面,房主人的心情不算太好。冰寒未褪,愈發的沉默。相反,身旁鳩佔鵲巢的人自動忽略了他的不悅,雙眼緊緊盯著電影,好似漏掉一點情節就是極刑。

  眼神第五次瞥向臥室,只有到了臥室才是絕對私人領地。他明明要去找尹月藍說說話,奈何出來後馬上就看到了這不請自來的人。極度鬱悶,忍無可忍後開始做小動作——趁人不注意立馬走人。

  才挪了一小步,手臂就被單手抱住。貌似專心致志的人轉過頭,藍色眼眸楚楚動人。宮渝洛不情願的重新坐下,陪著看無趣畫面。他知道身邊的男人不像表面上脆弱,相反冷漠的可怕。

  「你可以自己看,我沒興趣。」

  柔滑的指湊近唇,那人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洛,告白片段別錯過。」

  「無聊。」宮渝洛反感了, 八點檔泡沫劇,偏偏這人愛看的很,有機會就找宮渝洛分享分享。這一場是男主人公追著女主人公雨中奔跑,淅瀝的場景中,主人公們面對了分離。

  昏昏欲睡,絲毫提不起任何興趣。旁邊人這次很照顧宮渝洛,率先提議不看了,接著要吐血的播放了別的電影,「洛,不喜歡看愛情文藝片,不喜歡看男女,我們來看看別的。很好,眼皮抬起來了半公分。你再清醒點看看,這次不是男配女了吧。」

  是,不是男女了,是男男。看出端倪,宮渝洛不再妥協了。這人一來,非得讓宮渝洛頭疼一番。打不得,罵不得,冷落不行,最可氣的是拉著他看這些無營養的玩意。如果尹月藍以後扯著他看這些,他絕對會崩潰掉的。

  「感覺你現在有點不一樣啊,洛~」打趣宮渝洛是男人的愛好之一,每每失敗,每每重新再來。某一刻,想起宮渝洛,就心血來潮的來看看, 某一天厭惡後再離奇走開。男人神出鬼沒,偶爾會來打攪宮渝洛的生活。

  得不到回答,男人掐著宮渝洛的臉蛋,出聲道,「你小子別老擺撲克臉,多不討喜。笑笑就可以當禍水了嘛,老是這麼冷冰冰多嚇人。」

  「……」

  「你不覺得累嗎?沒有表情的生活就該由美麗的愛情滋潤。不要那麼冰冷,試著去接受別人吧。」

  聽了那話,宮渝洛輕不可聞的冷嗤埋沒在銀幕響亮的對白中。宮郁樊,你不也是沒有表情。冷酷,才是你真正的面目。目睹過弱者茫然無助的模樣,所以才討厭軟弱。氣氛變的有點快,他漠然推開了宮郁樊,語氣之間沒有轉圜餘地。

  「我累了,你自己看。」

  「一個人的話不就沒意思了。」宮郁樊點燃了煙,兩人陷入沉默。

  不顧宮郁樊的請求,宮渝洛將房門鎖好。時針指向了十一點,凌晨快要來了。才剛沾床鋪,敲門聲就響起。軟軟的呼喚聲從門縫間透過來,宮渝洛後悔沒有做好隔音設施,翻了個身,當成沒聽見。

  「洛?開門,不准鎖門,不然我睡哪……」懷柔政策失效後,宮郁樊就說個不停,「洛,你聽得到吧,不煩到你我不就白講了。」

  明白被當成了透明人,宮郁樊倚著牆,卻仍再敲了門,「或者,我自己進來。」

  這樣的吵鬧,宮渝洛習以為常。無論他說什麼,自動過濾就好。猛然聽到門開了的聲響,宮渝洛轉身。開鎖的功夫真強,手上的肌肉緊繃,是要揍人了。

  可門外人沒有進來,忽然收回了握住門鎖的手。發又長了,隨意的揉亂頭髮,嘆息著流淚。

   宮渝洛等了會,卻沒有了人音。漠然鬆開拳頭,打開房門。宮郁樊的身影猶如蒸發,他找不到。又走了,又哭了。絕美的容顏莫名的煩躁,他無法容忍宮郁樊的表 現出來的懦弱,「淚水是懦弱的產物。」這樣告訴過他的人,怎麼可以總是流淚。宮郁樊是他所仰望的人,也是惟一該親近的人。

  無趣坐著,等待黑夜的過去。尹月藍應該睡了吧。想著想著,直到曙光來臨。

 

 

 

  〈七十〉

  煩悶總讓人疲倦,絕美的顏顯得憔悴,才想起黑夜已然過去。掃視那些灑得到處都是的菸灰,好轉的心情又開始變壞。將關上的窗戶打開,想用討厭的陽光來驅散屬於他人的味道。望向對面,嘆氣聲不經意間溢出。

  似乎有感應一般,出現在他視野中的影像讓他莫名安心。那人對他綻放出了燦爛笑顏,在日光中恍恍惚惚。模糊,卻真實異常。清秀的人動作誇張的向他揮手,宮渝洛冷汗涔涔,明明尹月藍沒特別的舉動,但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輕靈的語調被提高,大聲到讓宮渝洛絕對聽得到,「洛洛~你現在過來吧~」

   在安靜的郊區,尹月藍的呼喚聲算的上非常大聲。樓下的男人看熱鬧的抬起頭,鎖定了最頂層。從下往上看,只能看到修長的黑影。男人將前額的發絲撥向一邊, 長久未接觸陽光的額頭,完全沐浴在陽光之中。視線變得更加清晰,想起某句話,吶吶的笑了。男人的臉非常出眾,身形高鋌而富有魅力,渾身散發的慵懶氣息,更 是足以令任何人為之痴迷。

  宛若雕塑般的立了會,男人的目光開始游移。在劇烈的咳嗽聲中,他又抽起了煙。他想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就再離不開菸草特殊的香味,想了好久,沒找到想找的答案。

  一根菸完了,男人的瞳孔在煙霧中有些放大,滿足的神情短暫出現。毫無留戀的往回走,他打消了再找宮渝洛的念頭。如果此時宮渝洛有往小區出口處張望,一定會認出宮郁樊的身影。可是宮渝洛沒有張望,而宮郁樊也沒有打攪宮渝洛。

  兩個人,透過窗戶彼此觀望,莫名的喜悅瀰漫在空氣之中。因為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無趣的時光就變的生機勃勃。尹月藍悠然的對著宮渝洛微笑,而宮渝洛漠然的站在那,遲遲沒有任何回應。

   看著他的表情,尹月藍砸砸嘴,坐在陽台之上,半條長腿掛在空中搖晃。那時屬於上班時間,本因沒人看見這麼危險的動作,可他的舉動還是被拿著望遠鏡觀望的 某月收錄眼底。就見某月在傻楞中風化,無語的搖頭,拿出筆記「唰唰」記下兩筆,就追著宮郁樊遠去的方向而去。「此兩娃貌似完美,EQ卻實在低下——摘自某 月筆記。」

  「洛洛~洛洛~洛洛~」無聊坐著的人呵呵直笑,低頭看著顯得遙遠的地面,胡思亂想。如果是對那個擁抱過的人,宮渝洛會有什麼反應呢?理智告誡他不該這樣比較,可是那個人的存在就像粒種子,在他的心底落下了根。稍微不注意,就會湧上心頭。

  宮渝洛以為他眼花了,看到了尹月藍的悲傷,等到再看時,卻看到了噙著笑意的唇。這人……他背過身去,連白眼都懶得再拋一個。

  「洛洛,我們玩個簡單遊戲。」尹月藍用手臂撐起身體,逕自回了室內。

  接通時電話,聽到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宮渝洛猜測尹月藍是在喝水。等在旁,直到尹月藍開始說話:「月藍會在巴比倫市亂逛,而洛洛要來找月藍。」

  就算不熟悉這個城市,宮渝洛也明白在這樣的大都市會多麼的繁華,「你以為能找的到。」

  「當然找不到。」尹月藍又說,「這只是個無聊遊戲,就像月藍以前被丟在外面然後一個人找回家那般。」

  聽到這,宮渝洛妥協了:「提示。」

  「沒有提示,但是有賭注。」他笑著,「輸的人請贏的人吃蛋糕,可好?」

  尹月藍收了線,宮渝洛沉默的在凌亂的房間坐著。無聊的人玩無聊的遊戲,愛上了無聊的人,就注定要陪著他瘋狂。淡淡的煙味彷彿又糾纏上來,宮渝洛嗆了幾聲。猛然的打開櫥櫃、抽屜,終於在潮濕的角落找到個黑色的盒子。盒子內還有一塊巧克力,長期的儲存,巧克力已經融化。

  黯然的將巧克力握在手心,又無情的將它與盒子一起扔到了旁邊。

 

 

 

  〈七十一〉

  走在人潮洶湧的街頭,陽光正豔。散亂的發被成束的綁好,安分的在身後垂著。站在紅燈前的人,圍著長長的圍巾,隱匿在人流之中。許多人從他身邊經過,匆匆的走向各自方向。紅燈轉綠,他走向對面街頭。

   宮渝洛不認為自己是個缺乏運動的人,他的反射神經出眾,身體素質拔尖,可短短的幾分鐘閒逛,他就覺得太累了。手心彷彿有黏黏的感覺,那種彷彿巧克力融化 了沾在手上的討厭觸感讓他忍不住的緊皺眉頭。「巧克力沒有了。」嗜愛巧克力的習慣是從他從小養成的,近年來他才將這個習慣的範圍擴大。他仍是愛吃甜食,卻 不再吃巧克力。

  怎麼來解釋這樣的變化,宮渝洛本人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想知道理由,只要明白「討厭」兩字就行了。

  成片的氣球擋住了他的視線,有所感覺的小丑歪過頭。紅白相間的臉譜上,一張嘴慢慢咧大,露出潔白的牙齒。氣球被風吹的亂飄,打到小丑的臉上,發出「砰砰」的聲音。

  宮渝洛不語,冷冷的站在那,場面一時僵持。

  「喂!你們兩個瘋子!」趕車的人心情非常惡劣,坐車人對不想要命的擋路人最反感,誰也受不了這種磨蹭時間的事。

  「我只是看看,就知道你是個美人呢,呵呵。」再一次被「提醒擋路」時,小丑將手中的繩索全塞到了宮渝洛手中,「走路太固執也不行啊,沒有誰總是為你讓路來著~」

  完成一系列動作後,小丑跑得飛快。肥肥的服裝配著大幅度的跑步動作,樣子說不出的滑稽。小丑跑出小段路,回頭看到預料中的場景:毫無留戀的背影身後,整束的氣球慢慢飄向天際。

   視線亂瞄,看到某個人影,又回頭看看即將消失在遠處的蕭瑟背影,小丑的微笑開始變質,甚至有點惡趣味。看到了個宮渝洛,又看到了個尹月藍,一個上午遇到 了三個遊戲中的人物,他今天是吉星高照紅運當頭嗎?!也許吧。哼著鼻音,小丑慢步的走著,偶爾,陪著路過的孩子遊戲,換來一串串的歡聲笑語。在水龍頭邊停 下,狠命的衝著臉,露出了原本迷人的面容。他是風輕?,小丑。

  「藍藍,有什麼問題嗎。」慕潞攸扶正眼鏡,隨意問。

  斜睨著人流中的身影,勾起唇,「攸姨,沒有什麼呢。」

  「小子,那陪著我們就這麼無趣嗎。」穿著亞麻長裙的女人出聲說道。

  「洛蒂,你今天是一定要為難藍藍了。」慕潞攸說。

  洛蒂‧雷修曼則如是的說:「能讓會長你這麼心疼一定有原因,我好奇啊。」

  由於學生時代吃過太多苦頭,在慕潞攸面前,洛蒂‧雷修曼的語氣總會帶有點埋怨撒嬌。她時刻忘不了那一份份痛苦的檢討, 一次次無言的保證。在她的印象中,慕潞攸就是個嚴肅到跟「和藹」兩字不沾邊的人,可是後來,她聽說了慕潞攸溺愛夢若璇的孩子。

  「洛蒂阿姨~月藍跟你們是恰巧遇到的。」所以絕對不是他故意要來找她們,他現在甚至想去翻翻日曆,看看今天的行運。夢若璇和慕潞攸已經是超級難纏,又出來了個洛蒂‧雷修曼。三個女人一台戲,可憐他一個男人夾雜中間裡外不是人。

  「這就是緣分,小男孩。」 洛蒂‧雷修曼走近,伸手就要摸摸尹月藍的頭。

  尹月藍淡淡一笑,往慕潞攸身邊靠去,看著洛蒂‧雷修曼滿臉無語,青筋直迸。慕潞攸嘆氣,夢若璇拚命的偷笑。

  下一幕,就是洛蒂冷不防一拳敲在尹月藍的頭上。尹月藍躲閃不及,疼的恍了下視線。

  「男孩,你還有說的沒,肯不肯陪我們走走。」 洛蒂‧雷修曼雙手環胸,用不走就抗走的恐怖架勢盯著正捂著頭的尹月藍,看得慕潞攸不由的好笑。

  「洛蒂,你就是這樣表達對後輩的喜愛之情的。」慕潞攸刻意低啞了聲音,讓尹月藍嗅出了某種威脅的味道。

  「會長啊,現在你也不能再讓我作檢討了。」洛蒂‧雷修曼涼颼颼的告訴慕潞攸目前情況。她不是那個年幼的小女孩,慕潞攸不再是雷厲風行的學生會長,卻成了雷厲風行的一校之長。但是,她已自由,不用再受教條的束縛。

  「洛蒂,潞攸有最後的王牌。」夢若璇笑岔了氣,太好玩了,這個兒子她早看不順眼了,終於碰到硬釘子被收拾了。哭吧哭吧,為什麼不哭。夢若璇的偷樂之餘又摻雜著沮喪。

  「以前我能,現在狄希能。」慕潞攸正經的補充了一句,「你不過是進入到一個束縛更多的世界。」慕潞攸的回憶飄回過去——那些如彗星轉瞬即逝的日子。

  「提這麼落魄的事情幹嘛,會長你就不能讓我好過點嗎。好在狄希和你都是公事公辦的人,我的命還算好。」洛蒂‧雷修曼挽過慕潞攸,「說好了今天你請客,快走,我不會客氣的。」

  隨著她的宣言,購物狂的本質隨即出現。夢若璇大多是看看,跟尹月藍站在旁邊。

  「老媽,看到兒子被打你就這麼高興。」用手順了微亂的發,尹月藍有氣無力的抱怨。

  「藍藍啊,我要是有洛蒂那功夫,你的童年會更多姿多彩的。」

  聽了夢若璇的嘮叨,耳尖的洛蒂瞥了尹月藍一眼,「我要是有這樣的兒子,我也會被氣死的。嘿,男孩,不要輕視任何一個人,尤其是貌似柔弱的女人。」

  「洛蒂阿姨,月藍懂了。」

  「叫洛蒂姐,我比會長她們年輕的多。」洛蒂陰森森的嘆。

  「洛蒂,過來看看。」沒等到尹月藍回答,洛蒂就過去了。慕潞攸似乎看中了有趣的東西。

  「藍藍,洛蒂比我有用的多。她的身手哪是藍藍你能讓的,吃過大虧的人不止你一個。哈哈,再偷偷告訴你個秘密:她就是現任的秘書長。」

  「雷修曼?」尹月藍無謂的問。

  夢若璇呵呵的點頭,「嗯,洛蒂‧雷修曼。」

  「你們這輩人有你們的話題,月藍要走了,要去找人。」在尹月藍的心中,夢若璇一直是白目的究極典範,洛蒂說漏嘴後,尹月藍才瞭解到自家老媽的白目歷史久到可以從幼稚園時代說起。

  聽到寶貝兒子要走,夢若璇立刻撲住兒子緊抓在手中,「藍藍啊,多陪陪媽媽吧~!媳婦可以以後找嘛,你天天看還看不夠嘛。萬一她在別的行星你去看不是還浪費飛船票?你也知道最近油價飛漲嘛,對吧。別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啊…..」

  「誰說月藍要找媳婦,什麼媳婦。」清秀的容顏柔情脈脈,說不出的危險。

  說漏了嘴,夢若璇雷擊般的放開了手。我不是聽說的,我是自己看到的。兒子長的好帥好美,媳婦雖然冷卻也美的呱呱叫。夢若璇張口無言,總不要告訴兒子,修政城的NPC有她們的意識吧……

  正在夢若璇七上八下想著要不要坦白時,慕潞攸及時解圍,將罪過全推給了女兒七月葵。「小葵說的。」得到後盾支持的夢若璇連忙應和,也不強留尹月藍,簡單說了兩句就放他走人。

  七月葵會這麼多嘴嗎?媳婦?尹月藍站在宮渝洛走過的街頭莫名苦笑。洛洛,你真的是太好了。明明不是無聊的人,卻做出這樣無聊的行動。說回來,長期悶著可不好,出來透氣是必須的,洛洛,但願你能明白。

  想在大都市數以萬計的人中找到一個人,幾乎是完全不可能。宮渝洛沒有否定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也許是真的能遇到。生活了兩年的城市,對他來說過於陌生。他不得不花心思留意周圍,從而避免走了重複的路。城市中路路通達,他不想在同一個區域老是轉圈。

  停在巴比倫市巨大的時鐘前,看向慢慢轉動的秒針,明白中午即將過去。正午的太陽顯得遙遠,宮渝洛伸手擋住了光線。他不想走了,想就這樣在水池邊緣坐著,等到九點的到來。

  石子飛揚起水花,濺到他的臉。水聲模糊,然後沒了聲音,激起波紋的石子安靜的躺在清澈的池水之下。宮渝洛斂目,並未有什麼反應,忽然聽到輕笑聲。

  「洛洛,你身後的是許願池。」

  他眼中的尹月藍,總是會出現在陽光之中,帶著特有的溫暖,逐漸靠近冰冷的他。最初的聒噪,現在的安逸,尹月藍在他的面前轉換著不同的形象,然後他知道,尹月藍沒有變,變化的是他本身。

  尹月藍淡淡的笑著,走到他身邊坐下。

  收到示意,宮渝洛回頭。滿池的銀光,硬幣三三兩兩,鋪滿了池底,有些被泥埋沒,剩下白色的邊緣。高高的鐘樓,倒映在水中,依舊顯得遙不可及。

  「無聊的人,無聊的遊戲,無聊的結果。」

  「呵,洛洛你真誠點吧,月藍這麼有魅力的人都說了喜歡你吶。」

  你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宮渝洛有點火大,兀自的低下頭。伸出手,似乎還有巧克力的香味,他暗自嗅了嗅,說不出話來。

  「洛洛~小洛洛~小小洛洛~小小小洛洛~」

  「你煩不煩。」感傷是要有心情的,這傢伙卻讓他連傷感都沒有時間,宮渝洛低吼出聲。這世界上,也就尹月藍敢當他的面喊這麼幼齒的名字。在他覺得尹月藍象天使時,美好的表象就被這聲聲的呼喚給打破。

  「不煩。」尹月藍無辜的眨巴眼睛,唯一的促狹也被掩埋在眼底。

  安靜了會,尹月藍又不要命的提議:「要不洛洛也來許個願望,據說許願池很靈。」

  「要是真的有用,哪會有什麼不幸。」宮渝洛冷聲道。

  「呵。」於是尹月藍不搭理宮渝洛了,脫了鞋就去沙地上玩沙。巴比倫市地處乾燥的地區,但渴望海洋的美好臆想,使得政府花了心思營造了一大片人工沙灘。沙灘連接著許願池,而許願池的正後方,就是全市最高建築:鐘樓。

  宮渝洛在發呆,尹月藍在擂著沙。成堆的沙礫被聚攏,卻因為沒有水而塌下。尹月藍樂此不疲,又再聚起沙塔。沒有水,根本就沒有最基本的輪廓。

  風吹著沙,沙粒徐徐的落下。久久坐著,他覺得累了。用手捧起水,撒在尹月藍的沙堆上。接著他又回去捧水,再撒下。

  尹月藍蹲在那,短髮覆蓋住了大半的臉。

  「洛洛,其實這樣玩玩挺好的。簡單又童趣。」

  宮渝洛無言,沉默以對。這些沙子,他很小很小的時候才有興趣,到這歲數還玩沙,真不知道尹月藍是怎麼了,是幼稚還是愚蠢。

  尹月藍看了宮渝洛做的東西,不由笑容慘淡。糖果!居然是成片成片的糖果!不禁哀嚎:「洛洛,你除了糖果還會其他的不。」

  宮渝洛無動於衷,「不會。」

  看他不在乎的反應,蹲著的尹月藍無力跌到了地上,「天,我們走吧,去買蛋糕去。」

  人們大多是晚上出來,夜晚的風景較之白天,更加的美麗。落日即將消失在遠處,天空中瑰麗的色彩濃重,沉睡在道德之外的巴比倫市即將被喚醒。

  離開沙地前,尹月藍用髒手捧住宮渝洛的臉,「洛洛,這是我們看的第幾個夕陽了。」

  宮渝洛簡短回答:「不知道。」說謊,他從來不想。

  月藍也不記得呀,說個謊讓人感動下也行嘛,呵呵。尹月藍放開手,坐在地上笑得直往後仰。宮渝洛聽著身邊特別脫線的猖狂笑聲,眼看他要倒地,趕緊去拉他的手。

  手腕上一陣疼痛,宮渝洛抬眼,身體已被被尹月藍拉著失去了平衡。

  沙子進入他的衣領,罪魁禍首修長的手懷抱著他的脖頸。唇上尖銳的刺痛,那吻極富侵略,他看到茶色的美麗眼睛隱忍著難過。月藍啊,你怎麼又露出這樣的神情了,誰惹你生氣了……

 

 

 

  〈七十二〉

  高樓大廈上的燈光,一盞盞一片片接連點起,遮住了自然之光。市中心的天空,只有人工虛偽的光芒。

  汲取著身上人特有的味道,彷彿醉酒的人沉迷在了其中。沙子進入耳朵非常不舒服,他突然清醒了回來。艱難的抽出隻手,拍了拍身上人的背,「洛洛,移開點。很重。」親吻讓輕靈的嗓音變了質,宮渝洛回神,保持著擁抱的姿勢,摟的更緊,不肯放開。

  尹月藍看著優美的耳廓,幾聲悶笑在心中暗結。幽深的夜色在茶眸上染上黑色,愈發的難辨本色。

  宮渝洛放開他,伸手,將他拉起。看著迷離的笑顏,冰冷的神情頓時溫柔幾分。

  「那邊的泡沫蛋糕最有名了。洛洛,你等會月藍。」尹月藍慢悠悠穿好了鞋,走到了那邊路口。為解除他的疑慮般,尹月藍補充了句:你就是拿著地圖也不知道怎麼走。

  「月藍。」

  「難得為你服務一回,就不能乖乖的等著嗎?」尹月藍的眼神很認真,宮渝洛把多餘的感動壓下,看到尹月藍消失在燈火斑斕之中,燈光並不柔和,明亮的刺傷了他的眼,覺得一陣恍惚。

  「爸爸,我要建最大最大的城堡。」女孩拿著個小鏟子,由遠及近。

  接著是慈愛的語言:「好的,爸爸陪你一起。」

  宮渝洛站在那兒,不知道該留還是走。哼,放棄了等待,追著尹月藍而去。這裡晚上會有很多的人,孩子尤其多。沒錯,孩子尤其多,父母也多。而他,沒見過爸爸,也沒見過媽媽。他哭的時候,沒有人搭理,只換來宮郁樊蔑視的兩字:廢物。

  舊的傷口早就結上了厚厚的疤痕,他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卻沒想過痛苦回憶起來是如此的簡單。那些年睡著的時候,醒著的時候,吃飯的時候……他總覺得被討厭的煙味緊緊糾纏,直到被勒得難以呼吸。他不要看到這些其樂融融的事,所以,他要走。

  迷失在路口,沒有準確的方向的亂轉。進入高橋底下,半透明寬大的柱子規則的排列。柱子上畫滿了數不清的塗鴉:濃重的色彩,張狂的神情,看不清楚的字符全匯聚到了一處。雜亂無章,卻營造出了別樣的美感。

  或許,該到處走走了。宮渝洛終於肯承認足不出戶?的困難。想他在遊戲中 「地圖通」的形象,只有他給尹月藍指路當導遊,沒想到到了現實中情況完全相反。【某月:瞧你們倆懶的,好在是可以達成互補……= = 】

  邊想邊走,塗鴉走廊很長。旁邊是鑲嵌式的路燈,照亮了這個不一樣的空間。如今的他,無論怎麼看都是消沉,萬年冰冷的俊顏上露出了沒防備的困惑。

  危險的人,總會自己舔食傷口。宮渝洛是這種人,更是因為如此,他的世界隔離了他人。可有一天,突然出現了個可以當成對手的有趣獵物,卻沒想到從此而糾纏不清。從未說過愛,「愛」是最無力的承諾,而「喜歡」同樣蒼白。

  「洛,那些是我的巧克力,你知道嗎。」

  而塞滿巧克力的黑髮小孩鼓著嘴,若無其事的慢慢咀嚼,吃完後又在巧克力所有人面前重新抓了一把,塞了滿嘴。

  「你聽不懂我的話?宮渝洛。」男人點上了煙,一口氣猛吸了半支,「天知道你這種小鬼有多討厭……」

  零星的片段在眼前飛閃而過,洩憤般,他磨了磨牙。借用宮郁樊的話,他要說「天知道有這種哥哥有多討厭……」情緒低潮的時候,好像什麼都會來作對,就是平常走路也會出狀況。他停了下來,面無表情。

  猙獰的圖案前,一群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這些人都很年輕,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來歲,最小的也就只有十二三歲。比起這群人,後面頗具藝術感的塗鴉更能吸引宮渝洛的眼球。「犯罪,是夜晚的專利。」尹月藍在的話,應該就會如此感嘆。

   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劃起,直到那群人喊叫著衝過來時,他有了動作。對方人很多,並不容易解決。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場景太多,但是當事人一句話都沒說就開打 的場面就少的多。雖然避免了致命傷口,刮傷擦傷還是不斷。幾天來的種種煩悶爆發了出來,出手更加沒了輕重。傷口,激起了他對於血的渴望。看不到圍困者的面 貌,只看到這些影子。他打定主意要站到最後,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堅強的活到最後。

  眼前恍惚,邁開腳,發現還有個影子晃動,揮拳過去……

  手腕被扣下,然後被輕巧的推開好遠。勉強站定,從暈眩中掙脫出來,視野清晰時看到那人的背影。銀色的發絲長到了腰際,暗藍色的襯衫更顯得那身材的瘦高。

  回應他的目光般,那人轉過身,是張平靜的臉。襯衫的扣子從上而下打開了兩顆,別緻的鎖骨裸露在外,右手手臂上閒適的掛了件西裝外套。「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藍色眼睛純粹的沒有絲毫的陰暗,閃耀著如大海般的寬容美麗。

  「抹茶蛋糕。」宮渝洛的意思是:有家抹茶蛋糕很有名的在哪。

  「前面,直走再轉彎,有很多人的那家店就是。」那人平淡的指點後就走了。

  路在往前延伸,他走在通道中,好像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找到尹月藍,在燈火迷離的路口。人很多,可是他還是一眼找到了要找的人。所有的欣喜都化為虛無,站在那,一時無措。霓虹燈五彩的光模模糊糊,遠遠看去有氤氳的感覺。

  眼中人正低著頭,好似在看地面陰暗的投影。長長的隊伍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移動,前面少了個人後面大概就只是上前半步。尹月藍等的很認真,沒有絲毫不耐,甚至忽略了來自於後面的目光。

  宮渝洛的心中,有份專屬於尹月藍的單純。凝望他的那刻,宮渝洛悲哀的發現了自己的心聲。

  往尹月藍走去,尹月藍是個總是被虛假的微笑所掩蓋的人,刻意的平淡最讓人覺得寂寞。宮渝洛承認大多時間,他跟尹月藍都有道隔閡。「無話不說」是種形式,必要的隱私,誰都想有。

  今天,或許有點特別。兩個人的行為都超越了該有的尺度,他想要靠近。宮渝洛走近尹月藍,不顧旁人驚異的眼光,伸出手從背後環抱住了低頭的人。預料中的感覺到對方身體突然的僵硬,琉璃般美麗眼睛閃耀著不知名的光華,看清是宮渝洛,身體隨即放鬆下來。

  「洛洛,月藍被你嚇到了。」清秀的面容閃過訝異,繼而是無可奈何的淺笑。淡淡的眉眼微微的揚起,有天真無邪的假象。宮渝洛的理智暗暗告誡,眼前人貌似隨和,骨子裡的冷靜理智卻是「天真」兩字所不能解讀的。

  「你會被人嚇到,我沒聽錯吧。」他的聲音很輕,又貼近耳際,成了只有兩人知曉的私語。他的態度,也成功讓尹月藍歡喜。

  輕靈的嗓子因為主人心情的雀躍而更加動聽,「洛洛,月藍可以將你剛才的話理解為開玩笑嗎?」

  「隨便你。」他說的很簡單。

  懷中人靠著他,異常安分守己。彼此的心跳聲借由皮膚的相觸而傳達,尹月藍沒特別的表示,只刻意的注視了幾眼,就轉過身張望著前面人流,對蛋糕的關注要多得多。

  氣氛很是冷淡。過了會,尹月藍又說,「洛洛,還是請你在這裡等一下吧。」

  宮渝洛莫名其妙,終於沒吭聲。這人走得太快,往往不給人說下句話就自己行動。宮渝洛僵硬著臉,臉色黑白交替。這裡人很多,他也很煩,等的人又失蹤…..

  變身為行動派的尹月藍效率之低讓人不敢恭維,等到他回來時,宮渝洛已瀕臨爆發邊緣。

  「洛洛?人緣不錯。」取笑的話響起,疏離的又隨意的標準笑容放大在他的視線之中。

  聽到嘲笑的話,宮渝洛漠然置之,隨便說道:「吃醋?」

  「算是,那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就看上了洛洛,就看不上月藍。」談話?向緊張,尹月藍卻沒退讓半分。

  髮絲被輕輕撥開,宮渝洛好似聽到聲嘆息,臉頰上貼上了什麼東西,那雙發紅的手中是一些的形狀奇怪的OK繃。摸索著臉頰,就要撕下那塊幼稚的東西。卻看到對方深沉的眸子傳達出來的惱恨,停了動作。

  「我剛才打架。」終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而宮渝洛突然想知道尹月藍看到的他是什麼模樣,也許會很難堪。

  尹月藍淡淡的彎起唇,似笑非笑,「雖然掛了彩,但是很性感。」

  坐在長椅上,分享著不容易才買到的蛋糕。宮渝洛緊閉的嘴被硬塞進一片蛋糕,聽著對方說的故事。

  「對了洛洛,你為什麼晚上不肯吃東西。」

  多次喂食未果後,他聽到疑問。為什麼?好像沒有吧,眯起眼,「習慣。」

  「可怕的習慣。」嘆一句,尹月藍吃著蛋糕,「洛洛,要不要去見見月藍的父母……月藍說的是個小聚會。呃。」

  他等著尹月藍說完,可那清秀而善談的人說話停頓了。

  「換句話說,就是洛洛肯不肯跟月藍回家。」尹月藍垂下肩膀, 「呃……」

 

 

 

  〈七十三〉

  該怎麼說這個話呢,呃。洛洛,月藍說的是個小聚會。呃,不好,洛洛肯不肯跟月藍回家?無數念頭飛過,他不悅的暗罵自己。假如天上有只烏鴉剛好能飛過的話,景象就完美了。但是沒這麼巧合的事情,他也不承認被宮渝洛異常認真的眼神盯著會覺得不好意思。

  呃,眨了下眼。怎麼樣,宮渝洛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能說會道的腦袋裡空空無物,就剩下微薄的動作來表達薄弱的感想。尹月藍想抓腦袋,苦惱不已。

  旁邊絕美的冰臉不在意的點頭,「哦,好。」

  得到答覆,尹月藍還是在胡思亂想。以宮渝洛遲鈍的程度來看,知道不知道見父母這種大事。突然放棄跟宮渝洛講大道理的想法。不管怎麼樣,都是答應了。見見父母,尹月藍心裡也還沒準。那對無良的父母究竟有多無良,他自己也摸不清楚。

  「月藍,是去見你的父母。」宮渝洛重複了一遍,冷冰冰卻又顯得有些脫線。

  「簡單說,就是這樣。別想的太複雜,對腦袋不好。」平靜下來,對剛才的慌亂感到可笑。這算什麼,怕被誘拐的冰山突然飛了不成?嗤笑著,卻看到宮渝洛若有所思的看他。微楞,摸上臉,疑惑認為是沾上了什麼東西。

  宮渝洛不吭聲,尹月藍開始嘮叨。說自己怎麼排隊,怎麼等著蛋糕,這蛋糕來之不易,不吃是種罪過加奢侈……話很多,就是沒再說回去見父母的事。宮渝洛時不時的點頭,「嗯」和「哦」這兩個字則成了他最常用的言辭。

  「洛洛,月藍是喜歡你的。」其間摻雜的一句話,讓宮渝洛警覺的豎起了耳朵。沒等到進一步的抒發情感,尹月藍又想起了別的,講到了另外的事情。直到把整盒蛋糕吃完,連路過的人都被他指指點點說了幾句後,尹月藍終於停了說話,安靜了一小會。

  「月藍,是什麼時候去。」宮渝洛靠在椅背上,自有一般愜意。

  聽出些許疑惑,尹月藍微愕,細細的打量。怎麼,宮渝洛是在想什麼這麼緊張。他的姿態太隨意,隨便到了讓尹月藍覺得掩飾。有樣學樣的向後靠,神情放鬆。尹月藍覺得累了,就閉著眼。宮渝洛不在意,沉默的陪在旁。

  他沒追問下去,尹月藍也沒做解釋。

  「事情很簡單,洛洛是洛洛,月藍是月藍,沒有什麼好改變的好緊張的。」所謂愛情,不應該只讓人變得慌亂,變得愚蠢,這樣到最後,絕對會是痛苦。

  ×××××××偶來當分割線××××××××

  女人尖細的高跟鞋跟的「嗒嗒」聲慢慢的響起,扶了下眼鏡,環視了周圍環境,感慨著生活忙碌。

  按下門鈴,門開了,再冷靜的慕潞攸也錯愕了長達三十多秒。開門人有一頭如錦緞柔滑的黑髮,微張的眼證明他並不太清醒。慕潞攸站著的功夫,宮渝洛就以為人進來了,順手帶上門,準確無誤的將慕潞攸——尹月藍的好阿姨,給拒絕在了門口。

  抬頭看門牌,確定沒有走錯的慕潞攸接受了被關在門外的事實,再次按門鈴。

   開門人打了個哈欠,看到是慕潞攸後,請慕潞攸進來,全沒有長輩和晚輩間的生疏。慕潞攸是個在繁忙中沉浮的女人,總有事情要去處理。而她的工作很有效率, 態度公正,往往是讓同事們欽佩的存在。在私生活方面,她是個隨和的人。她不會過多的計較人的是非過錯,也不會饒舌喋喋不休。

  「攸姨,你來的好早。」尹月藍平緩的說話,「好在月藍沒那麼大的起床氣。」清晨被擾夢,人的脾氣就不會太好。尹月藍眯了會,算是清醒。慕潞攸的視線停在小餐桌上的兩杯牛奶上,輕嘆了聲,朝著僅有的幾個房間張望,想找到另外的大活人。

  「攸姨。」

  慕潞攸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指著他淤青的皮膚,「藍藍,你跟人打架了。」

  讓慕潞攸摸不著頭腦,尹月藍淡淡的笑。親自去廚房找茶具,看到宮渝洛在發呆,不由的好笑。看那昏昏欲睡的樣子,根本是睡眠不足,連皮膚都好像變暗了。當然這些,只是因為某人的睡相糟糕,某某人神經反射太過於變態……早上又醒的早,於是神色就不太好。

  「洛洛,你去睡吧。攸姨來了,月藍陪她說會話。」尹月藍說道,但宮渝洛緩慢的搖頭,拒絕了他的建議。

  「烤箱。」宮渝洛遲緩的說,而冷冷的語調卻是怎麼連木吶時候也改不過來。

  這兩天時間,兩個人可謂是足不出戶。看看新聞,聽聽音樂,說說話,更可貴的是,宮渝洛自動承擔了廚房的大任。尹月藍對宮渝洛的廚藝100%的相信,假如能忽略過多的糖分的話。

  「反正有時間設定,不必擔心。」尹月藍勸他,不顧意見的抓起宮渝洛的肩膀就往上拉。

  有笑傳來,聽出這笑不是尹月藍的,宮渝洛煩躁的皺起眉。看到女人,才意識到有第三個人。而尹月藍正摟著他,他不好動彈。可那厭惡,是分明的寫在了俊臉上。

  跟宮渝洛差不多,尹月藍不滿的瞪向慕潞攸。在人家家裡亂走的客人可不是好客人,將不快壓下。再看時,就是溫柔的笑,「攸姨,怎麼不在外面坐一下。廚房有月藍就行了,你來得匆忙該累了。」

  見尹月藍的反應,慕潞攸很給面子的轉身不看,但調笑卻不客氣,不像是阿姨該說的話。「上得廳堂入得廚房,藍藍,眼光不錯。」嚴肅的校長對談戀愛的學生鼓勵道。

  看著慕潞攸,尹月藍無奈。慕潞攸肯定是知情的人,那麼自家父母又是收到了什麼訊息?想到夢若璇,他的冷汗就下來了。萬一當場露出如狼似虎的模樣,抓住宮渝洛緊緊抱住可怎麼辦。到時候,裡子面子是全丟盡了……

  「那個老女人……」慕潞攸的出現讓宮渝洛反感,瞥向尹月藍,尹月藍乖乖的放手。時間到了,宮渝洛去取面包圈。一陣鬧騰,無論是否心情惡劣,瞌睡蟲是全跑完了。

  看著他挺拔的背,尹月藍點頭,「嗯,攸姨。」想要幫忙,卻插不上手。宮渝洛將他趕到一邊,依舊忙著。

  準備好了早點, 又問:「她來幹什麼。」

  尹月藍想了下,慕潞攸會出現,代表父母的聚會就是今天吧。召集朋友們參加的聚會是二十年結婚紀念日,更創造的是,尹月藍知道,在他母親結婚的第三年,慕潞攸在同一日期步入禮堂。湊到一起,就是兩對夫妻的紀念日。

  嘆氣,「月藍去洗漱。等會跟洛洛去見月藍的父母。」

  車裡只有三個人,話語少的可憐。慕潞攸開起了音樂,在柔和的曲調中,慢慢的開著車。秀美的鵝蛋臉自然帶有富麗之氣,跟七月葵站在一起,常會被當成是兩姐妹。抬起眼,看到鏡中的兩個人,牽動嘴角。

  尹月藍隨意的靠在宮渝洛的肩膀上,朝前看了眼。車開的很平穩,就猶如慕潞攸穩重而嚴肅的心。

  幾十分鐘的車程被延長,慕潞攸到達的時候,剛好是跟夢若璇他們約定好的時間。

  「會長~等你好久了,你真準時。」慕潞攸剛下車,就被洛蒂‧雷修曼給逮住了。聊了兩句後,慕潞攸就拋下了尹月藍,跟洛蒂走了。

  將出神的宮渝洛喚了回來,打開車門,尹月藍跟著下了車,「攸姨的時間觀念非常恐怖。」

  那漫長的時間裡,除了優柔的音樂,鮮少有他們交談的聲音。尹月藍跟宮渝洛說過幾句,被「嗯」「哦」「好」搪塞,而後半程路,尹月藍睡了一小會。

  聚會的地點是偏遠地區的一個小莊園。沒有人接待,慕潞攸並沒有告訴他們具體的安排,尹月藍只知道會見到些人,好像是還早,除了不知所蹤的慕潞攸和洛蒂,就沒有什麼人。

  轉悠到了花園,無意的一瞥。女孩正在細心的澆水,尹月藍微笑。那不就是戚悅葵,好久不見了。又看到她,就伸出手打招呼,「小葵。」這個招呼,成功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一個是戚悅葵,另一個……尹月藍汗顏,他的手被抓起了。是宮渝洛。

  戚悅葵放下水壺,看著他們交握的手,不懷好意的瞥來瞟去。面對警告,她傲然的抬頭,顯示自己並不懼怕宮渝洛的高壓報復。

  眼見著宮渝洛和戚悅葵要猜出「決鬥」的火花,尹月藍不合時宜的別過頭,「你們繼續傳情,月藍去好好看著,必要時候幫你們叫救護車。」

  「藍藍,你見到我就說這樣的話。重色輕友的太過分了。」戚悅葵走了過來,貌似友好的沖宮渝洛說道,「冥淵血剎,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我是戚悅葵,藍藍的青梅竹馬。」

  遊戲中,尹月藍和戚悅葵的關係非常要好,但宮渝洛沒想到戚悅葵跟尹月藍的關係是從現實開始。放開手,就靜靜的站著,甚至沒有回應戚悅葵的挑釁。宮渝洛的態度,跟戚悅葵設想的完全不通。

  對此,戚悅葵吶吶的嘀咕,聲音小的他們誰都聽不到。

  朋友們見面,總有些話要講,本來想邊走邊聊,可是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算是答謝戚悅葵沒大腦的話,尹月藍告訴戚悅葵他看到的人物,成功讓戚悅葵平靜的容顏產生劇變。大笑著,他拉著宮渝洛,走得飛快。

  「尹月藍!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後面是叫囂,尹月藍掏了掏耳朵,不在意的笑。穆麟,把握機會才最重要啊。往旁看,宮渝洛正對他出神,「洛洛。」

  懶散的人通常不喜歡到處亂走,逛了一大圈,尹月藍進了住宅。熟門熟路的摸上二樓,找了個房間坐著。室內的擺設很簡單,上了歲月的牆壁,黯淡的牆紙上有水漬的痕跡。

  「如果牆會說話,它就會告訴你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這間房子裡的任何角落都會被維修,只有這裡,保持著原有的樣貌。巨大的相框,依舊是空蕩蕩的,而蒙塵的東西全是反覆的清洗。

  房間裡的窗簾總是阻隔了陽光,從窗戶往外看,看到了陌生人正往內的走。嘆一聲,跟宮渝洛退出了房間。夢若璇住在這裡的時,尹月藍還沒有出生。出生後,尹月藍偶爾會到這裡來玩。尹月藍知道,他可以打碎其他任何的東西,但不能碰到那個房間的任何擺飾。

  唯一一次被發現的代價,就是夢若璇氣憤的甩了他個巴掌。如果不是父親,氣瘋了的夢若璇就會扇下第二個耳光。想到這裡,尹月藍微仰頭,為突然想起的事情搖頭。他就說呢,哪有不打孩子的父母,白目的媽媽也有恐怖一面。

  找到陽台,懶懶曬著陽光。有人跟他們一樣的喜歡溫暖,緊接著出現。尹月藍向後瞥,那是個銀發的男子,而外貌,讓他不可遏止的想起穿亞麻長裙的女人——洛蒂‧雷修曼。

  男子從褲袋裡掏出塊包裝紙,利落的撕開,咬下了塊白巧克力。銳利的目光猶如刀刃,在兩人間掃過,不說話的俯視著莊園下方。

  尹月藍收回視線,淡笑。「銀白的世界。」真是不好笑的冷笑話。就在剛才,同樣有著銀白頭髮的人也來了。是他的父親,瘦高身材,過腰銀發。

  宮渝洛也注意到了來人,想到了塗鴉迴廊。這人輕易的化解了他的攻擊,聲音輕緩並有寬容的味道。

  「爸。」尹月藍的一聲喚,讓宮渝洛的冰山臉差點難以維持。而尹月藍不知道這段過往,只想讓宮渝洛認識父親。父親於他,是「淡漠」的代名詞,同時又是「魅力」的極佳代表。白目老媽搭配冷淡老爸,對此,他還真就說過:傻人有傻福。

  「夢若璇的丈夫?這小子的父親?」男子不肯定的話響起,嚼著白巧克力口齒卻非常清晰。

  「是。我是尹夕旖。」尹夕旖點頭,看到那男人,疏離的語氣有點改變,「你是?」

  「慕潞攸和夢若璇應該說過我,就算沒提到也沒關係。狄希‧雷修曼,她們以前的同事。」狄希‧雷修曼找出個小盒子,外面還有精緻的包裝。

  尹月藍不明就以,卻聽到宮渝洛的喃喃自語,「QUEEN ROSE限定款。」QUEEN ROSE,行星系的一款頂級巧克力,在市場中極其暢銷。每月,都有人為搶不到巧克力訂單的苦惱大發雷霆,而想要得到限定款,就又得花另一番心思了。

  關於QNEEN ROSE,還有個神話般的傳聞。傳聞中的少年有三頭六臂,在嚴密的監控系統下,精練的保鏢封鎖下,還能抱著無數個沉重的巧克力箱子跑得飛快,留下一幫大小主管吹鬍子瞪眼。傳聞的真實性有待考證,但確是QNEEN ROSE公司流傳出來的。

  狄希‧雷修曼嚼著一顆,將另外一顆ROSE遞往尹夕旖。尹夕旖看著它,又看向狄希‧雷修曼,肯定的搖了下頭,「我不吃甜食。」

  「你的頭髮怎麼白了。」

  「你不也是。」

  「我這是天生的。」狄希‧雷修曼不悅。

  「我也是天生的。」

  ……

   尹月藍和宮渝洛成了旁觀者,兩個銀發的人都是沉默,而狄希‧雷修曼的手是僵硬在半空,忘記了收回。尹夕旖對狄希‧雷修曼的態度很客氣,而狄希‧雷修曼也 很客氣。可是,味道有點不對。靠在宮渝洛溫暖的懷裡,看他們後來的無言啞劇。而尹月藍想知道的是,狄希‧雷修曼到底帶了多少的巧克力。

  「狄希~」冒失的聲從後傳來。

  真的,只是意外!在這驚天動地的飛奔聲後,洛蒂‧雷修曼從後而降。原諒尹月藍的措辭,他除了想大笑就真沒什麼感想。這到底是該怎麼形容,反正那就是事實。

  美麗的錯誤,賞心悅目的吻。當事的兩個人,都傻傻的睜大了眼,茫然的死命盯著同樣驚詫的眼。

  慕潞攸覺得慘不忍睹的看向別方,而夢若璇瞠目結舌的站在洛蒂身旁,顫抖著,「天啊,狄希!你要抱著我老公到什麼時候!」

  到底是什麼狀況?!尹月藍抬眼,好像還有些人聞訊趕來……

 

 

 

  〈七十四〉

  最應該出狀況的母親沒什麼問題,倒是父親出了大問題。清秀的眉毛挑起,努力維持住賞心悅目的形象,可是想要大笑的心情卻怎麼也驅趕不去。父親,他清高的父親,嚴肅的父親。感覺到宮渝洛圈住他的臂彎,舒適的往後靠。

  鬧劇!美麗的茶色眼睛洋溢著捉弄,靜靜的看著還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往旁看,抱以無奈,「洛洛,下面那個是月藍的父親。」

  「多美好的場面。」格雷——夢若璇的好友聞訊趕來,「洛蒂,你不要瞪我,那不就是狄希。」

   洛蒂點點頭,狠狠的用纖細的鞋跟踩格雷可憐的腳板,格雷取笑的臉衰成了苦瓜。這恰恰是個值得紀念的場面,在場的人:尹月藍,宮渝洛,夢若璇,慕潞攸,格 雷,洛蒂‧雷修曼。此外兩個當事人:石化中的狄希‧雷修曼,尹夕旖。 【某月:感動啊感動TAT。偶終於看到小狄希你壓倒個美人了。嗚,撒花放鞭炮。人長得太美是罪過,所以藍爸爸你不要生氣,何況這根本就是意外。感謝小洛蒂 的配合,能有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激動萬分,小狄希,乾脆就讓藍爸爸離婚好不好,陶醉被飛中。】

  「天啊,狄希!你要抱著我老公到什麼時候!」夢若璇的話在顫抖。

  兩個成為雕塑的人回味過來。壓在上方的狄希‧雷修曼被尹夕旖推開,倒在一旁。尹夕旖坐起,平靜的容顏好似枯寂的死水。好像是天生的旁觀者,無謂的讓真正的圍觀者們全部心虛。

  狄希‧雷修曼就著被推開的姿勢坐著,煩躁的將本拿在手中的ROSE丟到了陽台之外。銳利的掃視過昔日朋友們,站起來不發一言的走了。格雷最慘,掃到颱風尾被橫衝直撞的狄希‧雷修曼撞到肩膀,站不穩往旁閃去。

  「哦。那是月藍的父親。」

  掙脫了懷抱,突然聽到了冰冷語氣中的幾分不確定,覺得好笑。宮渝洛臨危不亂,怎麼現在茫然失措。交換眼神,尹月藍釋然,「洛洛,你就那麼緊張。」

  「好像是。」宮渝洛的話輕了點,語氣刻意得變好了一些。

  見他坦誠的說了,尹月藍就不問了。雖然覺得反常,卻不明白宮渝洛的苦楚——第一次見面就對對方父親揮拳頭。將後來懊喪?的表情收入眼底,完全摸不清頭腦,「洛洛,你到底怎麼了。」

  宮渝洛避而不答,回答的話語很僵硬,「QUEEN ROSE限定款。」

  Queen Rose 限定款?開玩笑。

  「嗯,月藍知道,還看到被扔了。」淡然的貼進,鼻尖對著鼻尖,「洛洛,你再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月藍會以為你跟月藍的父親發生過什麼。」 「我在可惜巧克力。」

  「洛洛你就那麼喜歡甜食。」

  「我說過是習慣。」

  知道這樣的對話很無聊,尹月藍不想繼續下去了。面前人到底在躲閃什麼?又用習慣來搪塞他。那麼,愛上一個人會變成習慣嗎?哼。失望的重新看到冷漠的宮渝洛,心中有了呼聲:扼殺偶爾流露出的人性迷茫是天大的罪過,無論如何,請讓迷惑持續下去吧。

  「你生什麼氣。」看出不高興,宮渝洛出奇的冷漠。

  尹月藍保持住正常的間距,輕笑,「不敢。」

  看到父親的想要離去,連忙上前,抓住父親的手臂。尹夕旖回頭,看到了似有期待的兒子。尹月藍加重了力道,「爸,那是洛洛。」

  「嗯。」尹夕旖會意,平伸出手,「尹月藍麻煩你了。」

  宮渝洛回握住那隻手,算是承諾的點頭。

  輕佻的口哨響起,尹月藍朝那看,還是後來叫格雷的大叔。「你們看,像不像託付終生?多美好的畫面多美麗的人。」說完,就被在場女性們的鄙視目光集體洗禮,

  洛蒂‧雷修曼看不慣格雷的作風,以打壓格雷為樂。逮到機會,就反諷,「格雷‧歌特,你的玩笑夠了。水平低下就水平低下,用來用去就那幾個詞,難怪你會熱衷於去追某個白痴。」

  格雷擋了回去,「洛蒂你也不過是個多年未嫁的老女人,真的沒行情的話來找我吧。我不在乎多一個吃閒飯的人。」

  「惡俗的老男人,你也就適合去追夢若璇。」臉上多出的紅暈說明洛蒂‧雷修曼很生氣。

  形貌姣好的女人最忌諱被稱為「老女人」。這些長輩的糾紛總讓尹月藍懷疑他們的年齡,覺得他跟宮渝洛這兩個真正該血氣方剛常常吵架的年輕人過於老成,過於冷靜。

  「尹夕旖是吧,在若璇身邊的人不會八卦可真神奇,你們怎麼過下來的。」

  儘管小聲,格雷對尹夕旖說的話尹月藍還是聽到了。格雷‧歌特,眯眼打量著,尹月藍愈發懶了去了。不在意的對上格雷的目光,輕聲說道,「月藍的存在不就是他們婚姻的最好證明?」

  格雷失落的肯定,「算是吧,我的……小侄子。」

  夢若璇剛才追著親親老公而去,才過了會就又回來了。慕潞攸也一併出現。

  「藍藍~」心情失落後知後覺的發現尹月藍,夢若璇興奮的撲了過來。隨著這一聲洪亮的呼喊,被長久當成空氣的兩人終於成了矚目焦點。

  未撲到,就被人攔下。兒子就在眼前,夢若璇掙紮著想往前抱住兒子,可扣在肩頭的手沒有鬆開的趨勢。夢若璇氣惱,轉過去誓要把礙事的傢伙罵得狗血淋頭。突然,茶色的美目睜大了。眼中人冷若冰霜,絕美的容貌黑如無常。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摸下臉蛋,被無情的手打開。

  「好漂亮的人。」夢若璇喃喃,靈光一閃,不就是。

  「老媽,你怎麼回來了。」

  「還能怎麼樣。夕旖現在心情不好,說不上來,我在那他會覺得煩,不如來抱抱兒子……」感覺說漏了嘴,夢若璇賠笑,「想兒子了嘛。我兒子這麼出眾,唉~這個人該介紹給我認識了吧。」

  「格雷‧歌特,夢若璇的色狼樣不會就是跟你學的吧。」夢若璇此時的樣子,不僅洛蒂‧雷修曼很看不過去,也惹得格雷抽搐不已。

  「洛蒂,我對美人向來有操守,而且,若璇根本就不用我教。」格雷鬱悶的答。

  夢若璇不顧旁人的目光,撲倒在宮渝洛的懷中,「不錯不錯,跟預想一樣,還是有點溫度。人高也好啊,心胸寬闊。」蹭,蹭,「唉,就是平胸,但是沒關係,人無完人,頂著禍水臉再有好身材就太讓人痛恨了,你不要自卑。」

  「穿男裝是很不好的習慣,但是你穿起來很有味道,中性美,比我家藍藍還有男子氣概,沒錯,就是那種英氣逼人啊。羨慕。」

  …….

  完全比調戲小姑娘的色大叔還要無恥……從母親的行徑中緩過氣,上前就是猛扯。可夢若璇的爪子跟章魚一樣,怎麼樣都扯不下來。被抱著的宮渝洛忍無可忍的想砸下個手刀,氣得咬破了舌頭才放下了手,不跟她一般見識。

  「老媽,放手。」

  夢若璇把無賴精神繼續發揚,「不放不放就不放,藍藍你都不讓我抱,我要抱著她。」

  微笑斂起,氣惱的掰開粘著的手指,無奈。「媽,放開洛洛,月藍幫你們介紹。」

  「若璇,糾正你一點,那是男人。」慕潞攸終於說話了,成功被話劈到的夢若璇猛得鬆開了手。

  沉默,再沉默。

  「男人?藍藍……那是男人嗎?」夢若璇眼睛濕潤了,「不是你媳婦嗎?為什麼會是個男人?你不要小葵就是為了個男人?」

  這又是哪一出。尹月藍抓住了宮渝洛的手,快要崩潰的想。

  而發表意見的不是尹月藍,卻是宮渝洛,「男人又怎麼樣。」

  「我家藍藍也是男的,我就一個兒子,沒有女兒。」漂亮眼睛要哭腫了,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掉,??啪啪。

  「那又怎麼樣,月藍當然是男的。」

  夢若璇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只剩下了淚水長流。

  「又來了嗎?」洛蒂‧雷修曼掏出紙巾,遞給了慕潞攸,「會長,該怎麼辦。還好是放開了手啊。」

  「若璇,不哭了。到底怎麼了。」慕潞攸充當起了說客。

  完全被幾個女人給攪得心情糟糕,要不是看在尹月藍的份上,宮渝洛早就揚長而去。掃過那二個女人,宮渝洛聽到了人生中最狗血的一段對話。日後想起來,這段話總被尹月藍拿來取笑。

  「潞攸,我只是不甘心啊。」

  「若璇。」

  「為什麼是男的。」

  「可是沒什麼大不了啊,藍藍的朋友而已。」

  「胡說,我敢肯定是男朋友。」

  「本來就是男的嘛。」

  「不是性別的問題!為什麼這麼漂亮的人,會是男的……」

  「人的長相又不是他自己決定的。」

  「我本來以為她那身子骨平胸無肉只是不好生養。」猛吸鼻子,「沒想到是壓根不能生養!潞攸你也看到了,人又這麼冷這麼酷,長得好帥。」

  「他本來就不是女人,長得酷帥很正常。」

  哭聲突然低了點,「是很正常,但是這麼帥的人怎麼就看上了我家藍藍。」

  「若璇,人家有表示什麼嗎?你別一廂情願,沒準就是好朋友啊。」慕潞攸又說。

  夢若璇止了哭,又嚎啕,「他敢!我家藍藍這麼優秀,他敢不要!可我就是哭,為什麼有魅力的男人總會喜歡上男人。」

  「若璇…….」

  「說老實的,我還真喜歡他呢。」

  「若璇……」

  夢若璇接著哭,慕潞攸繼續遞上紙巾。

  「若璇,你怎麼哭得更傷心了。」

  「潞攸。你說以後是我們藍藍娶他還是他娶我們藍藍……我總覺得藍藍要吃虧,我剛才想到他也許是有肌肉的,不是軟腳蝦。」

  「那是他們的事啊。」

  「也是。」夢若璇淚眼茫茫的瞅著宮渝洛,行動迅速的撲了過去,「好舒服的懷抱。我喜歡你啊,藍藍還真是撿到寶了。」

  「夢。若。璇。」攔截未果的尹月藍盯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藍藍別這樣嘛,媽媽好久沒看到這麼出色的人了嘛。十分鐘,就讓我抱十分鐘。」

  「你。」

  「那五分鐘。」

  ……

  最後,夢若璇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人帶走了。尹月藍對於父親的行為只剩下了感激。這樣的鬧劇過後,宮渝洛徹底沒了興致。尹月藍拋下眾人,跟他一起走了。慕潞攸匆匆攔下他們,聽到格雷說「賽亞來了」後,就放他們走了。

  尹月藍知道的賽亞是個不入流的醫生,偶爾會出現在他家,跟他的父親說些神神秘秘的話。至於說了什麼,他竟然從來沒有偷聽成功過!

  「洛洛,月藍的父母……」

  「我想回去洗個澡。」疲倦的出聲,換來淺笑。

  「好。」

  「月藍,不離不棄。」

  「好。」

  喧囂已經不重要了,冷漠的都市大概也有溫暖存在吧。尹月藍聽著淋漓的洗浴聲,無聲的微笑。後來收到戚悅葵的郵件,遊戲又將重新開始。

 

 

網遊之幻幽血誡(中)完

 

 

網遊之幻幽血誡(上):http://hpme168.pixnet.net/blog/post/86535638

網遊之幻幽血誡(下):http://hpme168.pixnet.net/blog/post/86539082

arrow
arrow

    hpme16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